争吵

谢谦回去的时候注意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

两个谢山打的，还有一个朱瑾。

到家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生日会也开的差不多了，家里的灯只有一楼还亮着。

进门的时候，谢谦第一眼看到的是依然坐在沙发上的谢山，然后又看到一边坐着的朱瑾。

谢安估计已经睡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电话也不接？你弟弟的生日会你就应该这样吗？”谢山显然很生气，一看见他进来就立马出声。

朱瑾轻轻拍了拍他，“小点声，小安已经睡了。”

说完又转头对着谢谦说：“小谦你也真是的，出去也不说一声，小安刚刚还到处找你呢，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你爸爸都担心地睡不着。”

“没什么好担心的。”谢谦很累，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注意你的态度！”谢山忍不住低吼。

“人回来就好了，小谦毕竟年纪还小，你别和他计较了。”朱瑾今晚也很忙，客人众多，她忙于应酬，等到这个点也已经疲惫，她又劝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呢。”

“年纪小？他都快成年了！”谢山今晚有意让谢谦跟来往的客人多认识一下，没想到谢谦直接跑了，这无异于当众向所有人说明他教子无方，谢山当然忍不下去。

他指着谢谦：“我看你说要去寄宿也就是个不想回家的借口，我一直问你们班主任呢，他说你整天不思进取，课也不听整天就知道睡觉，我看你也别住了，月考就你那个成绩我都嫌你丢人！”

谢谦不想吵架，他无视谢山的话抬腿走向二楼。

谢山见谢谦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原本压着的声音也压不住了，他大声地怒斥道：“站着！”

“你整天这样无法无天是谁教你的？是不是我之前太放纵你了所以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就是个屁，还整天在这里给我甩脸看！”

“逆子！你给我下来！”

“爸。”谢谦已经上了二楼，隔着盘旋的楼梯低头看着谢山，他的表情有些讽刺，“我宁愿你当初没有我这个儿子，我现在这个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也心里清楚。”

他停了很久才继续说：“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也心里清楚。”

“所以你骂我没用，你应该骂的人，是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谢谦就进了房间，他的房间离楼梯不过几步，转身就关上了门。

谢谦有时候想，如果他妈当时没病就好了。

两人离婚，他肯定跟着他妈，日子再怎么苦也好过现在这种生活。

不是寄人篱下却比寄人篱下更难受。

他夹在这个家里好像他才是外来者。

爹不像爹，娘不是娘。

两人有了小孩，他的位置更加尴尬。

谢谦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哥哥？你回来了吗？”门外有人在敲门，听上去是那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便宜弟弟。

谢谦不想应他，一来是真的觉得累，二来就是看见他就觉得烦。

但是他不开门，谢安就一直敲门。

谢谦烦躁地跳了起来，把门一开，“干嘛？”

谢安穿着睡衣，应该是刚刚被吵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没有。”

“啊。”谢安抬起头，眼神里有些无措，他可能没设想过这个答案，尽管很失望，但还是点点头，“没关系，没有礼物也没事，你能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以前看别人都有哥哥，现在我也有了。”

傻样。

谢谦看着他，感觉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不耐烦地说：“生日快乐。别来吵我了，回去睡觉。”

“谢谢哥哥。”小屁孩得到了这句祝福，笑得颠颠地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