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潞州国际机场

八月，天气依旧炎热，季云舒和冷凝从机场出来。

过往的人很多，季云舒身穿一件浅粉的旗袍，上面有玉簪花的花纹，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白的晃眼，南方的八月很闷热。但季云舒的眼睛里满是喜悦。

季云舒“奶奶，我都说了我可以的，您不用过来送我的，我自己可以，您年纪这么大了，您一个人回A城的时候，我怎么放心。”

冷凝“唉，云舒，我来一是为了送你，二是有一个老友在这，我们好多年不曾见过面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来看看她，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得让她照顾照顾你。”

冷凝虽然上了年纪，但仍神采奕奕，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墨绿色的旗袍衬的她端庄优雅，她慈爱的拍这季云舒的手，和她出了机场。

机场外，冷凝的老友早已等候在外，也是一个精致的老人，一身绛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优雅大气，一颦一笑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端庄。

林深意热情的挽过冷凝的手，俩位老人紧紧相拥。

林深意“冷凝，我终于再见到你了，我们这次得好好聚聚。 ”

冷凝“唉，是啊，很久不见了，今天晚上你可得陪我再唱一次当年的那出戏啊！”

林深意“那是，必须唱，不能反悔啊！”

季云舒无奈的看着冷凝，转身便看到了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点头示意。许妄也点头回应，轻轻笑了一下

林深意“唉，冷凝。你看我这记性，忘记了介绍，这是我孙子，许妄。在B大做书法教授。”

冷凝“许妄啊？好孩子。哦，这个是我孙女，季云舒。和我们一样，戏曲文化传承人，来这边找王佩香学习京剧。”

一群人上了车，许妄在等红灯的间隙接了个电话。像是不太好的事，他眉头紧皱。

许妄“奶奶，我送你们回老宅那边吧，我的学生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去处理，如果处理完时间还早的话，晚上过来吃饭。抱歉，冷奶奶，云舒，失陪。”

季云舒“没事，你先忙，学生那边重要。”

到了老宅家门口，林深意陪冷凝季云舒进去了，许妄开车直接去了B大。

林深意带着冷凝在许宅转了转，季云舒不禁感叹，这座宅子里到处种的是花草，四季的花都有，可见种花之人对花草的喜欢。牡丹，玉簪花，芙蓉，郁金香，万年青，松树，百合，水仙花，迎春花，石榴花，莲花，桂花……到像是进了花房。

林深意注意到季云舒的好奇，低声笑了笑。

林深意“云舒喜欢花？这些都是许妄种的，我可没那时间侍弄这些花，这孩子细心，又喜欢这些文雅的东西，我就由着他把我的院子种成了这样。”

季云舒“嗯，他真有耐心，种了这么多花，四季更迭，林奶奶一年四季都有花赏。”

林深意“唉，是啊！这孩子从小就跟我，他父母在国外忙，我也就由他喜欢了，种种花也好，算是陪养心性吧！养成了他个老古董，和许妄他爷爷一样，喜欢书法这些东西。”

来到厅堂，待俩位长辈落坐，季云舒才坐下沏茶。娴熟的手法，醒茶，烫杯，回香……每一道工序都做的很好，林深意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季云舒将茶倒的七分满，双手递给林深意，淡淡的笑着。林深意接过茶，季云舒才又倒茶给了冷凝。俩位老人好不容易见面，此番见面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季云舒端坐好，认真的听着，偶尔接俩句，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

待她们说完，天色已经渐渐晚了，许妄回来后饭菜刚好上桌。按辈分，季云舒坐在许妄旁边，桌上的长辈没有动筷，季云舒便礼貌的坐着。

忽的想起什么，季云舒问许妄：“学校的事处理好了？你的学生还好吧？”

许妄：“处理好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急性阑尾炎，做了个手术，我让他室友去陪同了。”

季云舒：“嗯。”

林深意：“云舒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啊！多吃点，吃饭吃饭。”

季云舒：“谢谢奶奶。”

一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晚饭后他们便坐在一起闲聊。话题也就是俩位老人说着以前的故事，说着她们那个时代。

林深意叹息道：“唉，现在学戏曲的人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这门艺术还能不能再传下去了。”冷凝轻抿了口茶，道：“是啊，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吃不了唱戏的苦，那靠穿在身上的感觉，每天吊嗓子，每天练基本功，他们都坚持不住啊！”

林深意唉，对了，云舒是唱什么的啊？

季云舒奶奶，我以前是唱昆曲的，现在在学习京剧，唱青衣。

许妄昆曲，百戏之母，京剧，国粹。

冷凝是啊，原来许妄也有了解啊！

许妄有看过资料，没有深入了解。奶奶也是唱京剧的？

冷凝是啊，奶奶和你奶奶都是主学京剧的，只是派别不一样。

林深意说起了这个，冷凝，咱俩说好的今天晚上还要唱一出戏的？

冷凝唱吧！唱吧！给这俩个小辈露一手，我俩当年，那可是响当当的角。

俩位老人去换衣服了，许妄和季云舒坐在外面等。待换上戏服，俩位老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满的都是热爱。虽然只是在简陋的院子里，没有舞台，没有幕布，没有背景音乐，但是俩位老人依旧不输从前，戏曲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一上了台，就算没有观众，就算条件再简陋，也要把这出戏唱完，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日不练自己知，三日不练观众知，一周不练，自己也没把握上台就能唱好。

许妄云舒，奶奶唱的是什么曲目啊？

季云舒奶奶唱的是《穆桂英挂帅》，老曲目了，这出戏很经典的。

一曲终了，俩位老人相视一笑，冷凝道：“看来你功夫没落下啊，这是一直在坚持每天练习？”

林深意唉，唱了一辈子了，放不下啊！我这一天不练，就总觉的少了点什么，也就一直没事唱俩句。

冷凝是啊，唱了一辈子喽！放不下啊！

天色很晚了，林深意和冷凝去休息了。刚来到南方，身体难免不太习惯，季云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打开电脑，上网登上了B大的官网，看起了许妄的信息。

许妄，28岁，书法系最年轻的教授。

看到学校发的贴子，季云舒笑了笑，轻道：“看来他出现在小女生情书上的频率很高嘛！这么受欢迎，他的课座无虚席啊！”余光一瞥，她看到了在许妄之下的一个人。林言致，28岁，数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国家奥数一级指导老师，美国数学最高学府特聘线上教学老师。

季云舒道：“这B大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么强的团队，不过这个林言致，为什么有点耳熟呢？”

她没有多想，逛了会儿论坛就下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