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喝了许多,闻栉哭的几近晕厥,最后两人住了酒店,当然,是两间房。
宋庭的房间里散着一地的酒瓶,签过字的文件也传给了闻栉。
下午,两人便办理了离婚手续。
闻栉分得的财产绝对不少,但她也不在意了,她尽情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杜煜来民政局门口接她,是她自己的意思,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想就这么干了。
”这是你离婚的原因?”宋庭嗤笑,下巴往杜煜的方向扬了扬。
闻栉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宋庭心下一紧,“我为什么离婚。你该是最清楚的。”说完便从他身旁径直走过,飘过的衣角让宋庭呼吸猛地一滞,他伸手想拦住她,他后悔了,后悔那天签字。闻栉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翻飞,但待他转身,留给他的只有闻栉上车的背影。
“今天谢谢你了。···”闻栉笑得有些勉强,刘海被汗浸的有点湿。
“这说得是什么话……”杜煜笑了笑,“姐姐晚上有约吗,要不要我带你去个地方?”杜煜偏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里只有闻栉。
闻栉垂头笑了笑,“好啊。”
那是沿江的一处未被开发的桥洞,黑黢黢的,有风的声音在僻静的空间回响。江水泛起层层涟漪。在城市灯光的染晕下有别样的光泽,闻栉也许在此刻才知道了芸江这么美。
两人坐在河滩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堆砌着,绝说不上美,但有独特的韵味,风轻轻吹着,杜煜脱了外套,搭在闻栉身上,“大姐姐,说过要穿外套的。”
闻栉尴尬的笑笑,眼神飘忽着仿佛在思考一个像样的理由。
“不过也没事,有我就好了。”杜煜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说完后愣了半晌,耳垂透红,不自在的别过身去。
闻栉没说什么,指甲盖轻扣着身旁的石头。
“我每次心里堵得慌都会来这,那个桥洞,我每次就在那吼几声,听会儿水声和自己的声音,心就静下来了。”杜煜拿了颗石子在手里,摩了一会儿便扬起扔进水里,砸出一个小水花,“姐姐,要试试吗?”
闻栉走到桥洞前,深吸了几口气,几次想吼却由于心理障碍没敢吼出口,在杜煜几次鼓励下才释放了出来。
“啊----”闻栉用尽全力地大喊,几天来的抑郁焦燥随着那江风漂走了,仿佛是不尽兴,闻栉又大喊了几声,在释放压力中渐红了眼眶,是一种宁静,心里的某一部被抚平了,是一种畅快淋漓。
听到回声,两人都笑起来,闻栉的笑不带装模作样,不带沉重的包袱,那样轻盈肆意,仿佛本该如此,“姐姐,你的笑不该被偷走的”杜煜的手动了动,他想将闻栉的碎发拔到耳后,但还是放下了。
“你说的对。”闻栉顿了顿,看向江面,“结婚以来,我的世界里有婆婆,有老公,有老公的工作,有敷衍的聚会,独没有我自己,连写书,还是……“闻栉苦笑一下,”还是我求来的妥协,我根本没有自己的圈子和朋友,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嫁给了爱情,还是嫁给了生活……算了,都过去了,重新开始喽。”闻栉自欺欺人地说着重新开始,但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他活着时的最后一次放肆了。
杜煜跟上闻栉的脚步。“姐姐,难道我不算朋友吗?”他还是那样笑着,闻栉发现,他右侧脸颊有个酒窝。
“哈哈哈,是我的不对,还有你,好朋友‘杜煜’”闻栉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刚刚略显沉重的气氛也明快起来。
两人聊了很多,杜煜还教会了闻栉打水漂,她高兴的像高中第一次考进年级五十一样。
“晚安姐姐,改天再见。”杜煜挥挥手,看着闻栉消失在视线中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