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的第三个晚上,烛光倒映在张梦熠眼底。
良久,张梦熠目光转向面前的德仁:“我想去广西巴乃。”
德仁面色借着烛光和她逝去的朋友德仁一样祥和,对于这个充满迷茫的女人,他只是淡淡道:“做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1993年,张梦熠离开了墨脱,踏上去广西巴乃的路程。
十月底的风雪越过车速,从远方雪山来到草原,来到万家灯火。
巷子车水马龙,水渍溅在鞋面上试图留下痕迹。女人的身姿越过人来人往,穿过城市高楼,来到广西巴乃。
这里稍微破旧,却也充斥欢声笑语。孩童把目光聚焦稀客,有大胆上前一小步,也算是孩童代表来询问。
“来这里做啥子?”
“我叫张梦熠,找你们村长。”张梦熠撇开秀发,莞尔一笑。
“你等着,我得去通报一声嘞。”小孩哥挥挥手,熟悉越过弯曲小路,消失不见。
而其他小孩也不走,就这么盯着。
张梦熠等了大概有十七八分钟,小路拐角突然蹿出小孩哥。
他朝着孩童方向喊着:“来咯来咯。”
村长有些年迈,小孩哥喊完之后他紧跟着出现了。 直至来到张梦熠跟前,他带茧子的手朝着一群孩童挥散驱赶。
“好嘞,好嘞,都去玩吧。”
待这条小路只剩下俩人,他默默叹息一口气:“跟我来吧。”
越过小路来到一处平地,墓碑赫然出现。
上面刻着只是几个字:张轩逸之墓,张玲珑之墓。
“节哀,你慢慢聊,我还有事勒。”村长拍了拍张梦熠肩膀,“看开点,小姑娘。”
“你认识我,有人跟你打点过了?”张梦熠侧身,回望村长背影。
村长点头:“是。”
张梦熠没再继续问下去,既然有人打点过,保密工作也会做的很好。
毕竟信上都没写名字和地址。
那天连风都在悲鸣,它们刮过张梦熠每根秀发,透过骨缝塞入悲伤的底色。
张梦熠抚摸着墓碑,第二次感觉到迷茫。
十一月底,广西巴乃又住下了一个张家人。
张梦熠不喜欢吵闹,独来独往贯彻在生活言行当中。山里居住的地方也颇为偏远,很多小孩都不来周围,大人就更别提了。
除了一个家里大人残疾,被孤立的女孩,张玉。
张梦熠会给张玉梳漂亮的小辫子,缝漂亮的衣服。偶尔,会让张玉带着些肉食回家。
2000年,有些越南人开始在这里做下墓的小生意。
张玉叽叽喳喳的说:“最近越南人越来越频繁了,他们下去之前是拿人放下去再去的,好凶残。”
“你看到了?”张梦熠正切菜,完全没当回事。
“那倒是没有,我听爸爸说的。”张玉话题一转,“不过,姐,我听爸爸说你也在为越南人做事。”
张梦熠摇头:“不是,有个越南人中途看到我在山上,让我指条路。”
张玉点点头:“我听村长说有个墓邪的很,被越南人盯上了。反正你上山采药打猎什么的可得小心点,万一他们抓你进墓探路呢。”
这孩子,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梦熠耸肩:“他们打不过我,你别操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