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说，她最讨厌的便是欺骗，而她对自己，也只是利用，没有半分的真心。
可他心甘情愿被利用，就只是想陪着她，也许总有一天，她会原谅自己。
她也说，她喜欢温润如玉的君子，如果自己只是慕玉，或许还有机会。
只要她愿意，作为慕玉一辈子待在她身边又如何呢，自己是谁本来就没有意义，在谁身边才有意义。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所有事都比不上她，在因为她一次次动摇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
慕玉“阿玉，我们真的，没有改变的机会吗？”
玉琉璃“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至于这魔族的主人是谁，我不关心，所以，你还想要什么？”
慕玉“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玉琉璃“哪怕是放弃魔族也可以吗？”
慕玉“是……”
玉琉璃“可是我说过了，你帮助我，我帮你统一魔族，现在都做到了，就应该两不相欠，再无干系。”
慕玉“是我贪心了……”
玉琉璃“都说有舍才有得，不过，我也只个贪心的人，为什么有些东西就一定要舍呢，可能是因为，总有一件东西，应该更重要些，放不下，才能证明它重要。”
慕玉“过去我总认为魔族的事比一切都重要，可是当你牵扯进来，知道你要嫁给别人时，我突然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带你走。”
玉琉璃“慕玉，是不是对你来说，我最重要，比你的命都重要呢？可你总要证明一下才行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会选择我。”
她的手中出现一把匕首，她走近他，刀尖划向他心口的位置，他却毫无惧色。
红色的血液从刀刃渗出，染红了胸膛，白色衣衫上开出血色的花。
她的嘴角上扬，白皙的手沾染了他的血，她静静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神情变得妖冶，让人痴迷。
世人说他千人千面，可她的也有很多面，他很庆幸，只有自己看到了。
她的心软，她的残忍，她的痛苦与欣喜，他全部知晓，这算不算一种毫无保留。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了，只要她能够原谅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玉琉璃“痛吗？”
慕玉“不痛。”
玉琉璃“那看来是我不够狠，可我就是想让你痛，让你生不如死，我知道这点伤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你总应该记得，利用我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的。”
慕玉“再来，直到你满意为止。”
她嘴上说着狠话，刚才那一刀根本就不深，她再次握着匕首，他清晰地看见她眼里的犹豫。
原来，她还是会对自己不忍心的，至少，不是完全的恨，只要她能够消气便好。
她加深了力道，他忍耐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蒙在额头，神色多了几分痛苦。
她抽出了匕首，更多的红色染湿他的白衣，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好像不管他是慕玉还是天之邪，他总是这样风光霁月，温润如玉。
只是目的不同，总会被世人冠上正邪的名号，可他的善恶并不分明，是好人也可成恶人。
她的手覆上他的脸，苍白的脸上沾染的红色，像是白雪中的红梅，对上他虚弱却仍然不服输的目光，她满意地笑了。
手在他的衣衫上擦了几下，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发现没有血迹才收回。
玉琉璃“不是来找我的吗，那还不跟上来。”
玉琉璃走了好几步，发现他还待在原地，往后瞥了一眼，示意他跟上来。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意，把那把匕首收了起来，然后跟上她。
她的住处很普通，就是一处林间的小木屋，不过好在景色优美，有山有水。
这里人烟稀少，显得有些荒凉，大概没有人会打扰，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慕玉仔细地打量着这里，她行事素来张扬，没想到会住在这么普通的地方，看起来与世无争，平平淡淡。
她有试着栽一些植物，但看起来起色不大，院中是一张简易的圆桌，旁边放着一把躺椅，她过去便坐下了。
玉琉璃“随意坐。”
四处有几个小木凳随意放着，看样子是坐在哪里放哪里，他搬来一张坐在一旁。
玉琉璃“坐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不是你要来找我吗，见到了，不说些什么，你还指望我给你倒水吗，没送客就不错了。”
慕玉“你一个人吗？”
玉琉璃“确实有些无聊，打算养个小宠物什么的，然后等它死了就继续游历，只是最近没什么走的打算。”
慕玉“我陪着你，不管你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想去任何地方，我都陪着你。”
玉琉璃“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是想像从前一样把我当傀儡，还是……你当我的宠物。”
慕玉“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
玉琉璃“想留下来也可以，看你表现，不如，先给我抓个兔子来，养肥了再吃掉。”
慕玉“好。”
她说什么他都会做到，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总是在使唤他，他却什么也没说。
虽然从前他也这些听她的话，但从没有这么卑微过，他希望她原谅，可她看着他这样一点也不开心。
玉琉璃“慕玉。”
慕玉“我在。”
玉琉璃“它是不是快死了。”
玉琉璃坐着小板凳，趴着看地上慢吞吞行动的兔子，好像比平时少了些活力。
慕玉“已经养得很好了，但它的命数有限。”
玉琉璃“那我们呢。”
慕玉“只要我还在，就不会离开你。”
玉琉璃“你说，做什么才有意义，从前你为什么活着，现在又为什么，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慕玉“值得，我也不后悔。”
玉琉璃“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慕玉“我……后悔过，看你难过的时候，以后，不会了。”
玉琉璃“我不会原谅你，所以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弥补你的过错，知道吗。”
慕玉“好。”
他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她替身边的人都考虑好了，却从来没为自己想过。
她看着重紫幸福，看着身边的人都回到自己的生活，却只有她被困在原地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如何。
她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笑出来，没他想得这么好，这里对于她来说，只是真实而又虚假的世界。
她早晚都会离开了，只是，故事到最后，总是需要一个结尾的。
后来，慕玉陪着她去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的人，听过了很多事，有些人，也会记得他们。
那个穿着红衣性格张扬的女子，身后总是跟着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
不管她说着什么埋怨的话，他总是笑着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有时也能从她眼里看出心疼和欣喜。
他们是两情相悦，所有人都那么觉得，他懂她的口是心非，所有的无理取闹皆是打情骂俏。
谁也不知道他们过去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有误会有别扭，但还是互相关心着，从来没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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