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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错忆了

六年后。

  天空连片的火烧云,染到了学校的操场,暖橘的光照着,一种安心且惬意,好似人到暮年,心底放下一切。

  今天是四中高一新生军训的最后一天了。青春期的少年郎们总是精力旺盛,训练了一天,还不肯回家,依旧在学校跟混熟了的同学打篮球。

  真是像一幅画卷呐。

  江北呢?

  他当然没有参加军训啦,正在家里窝着打游戏呢。

  被江过带坏了?

  自然是……不可能的啦,无聊的人总是会想出一些解闷的方法嘛。

  少年叼着根糖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

  不久屏幕上出现“失败”两个大字。江北皱着眉“啧”了一声,把口中的棒棒糖咬碎,不耐烦的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哥!你帮我看看楼下还有没有颜料!”楼上穿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自己下来拿不会,别在那嚷嚷。”江北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捂着眼睛,声音闷闷的。

  不一会江丽下了楼,找到颜料,委屈地说道。

  “哥,你变了,你以前可宠我了。”

  “你也变了,你以前可爱干净了。”江北抬头看着满身颜料的江丽平静地说着。

  “为艺术牺牲几件衣服是在所难免的。”江丽试图挽回形象。

  “那你为我队友因太菜而输掉游戏牺牲几步路的时间也是在所难免的。”

  江丽哑口无言,想反驳几句也不知从何说起,现在气的跟河豚一样,惹的江北轻笑一声。

  她哀怨地别了他一眼。

  江北还有心再逗她一下。

  “明天我就去学校了,江过和江舟也不在,到时候别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

  因为他们开学的时间都要比江丽要早。

  “你才哭鼻子呢”江丽冲江北做了一个鬼脸就转身上楼了。

  江舟和江过呢?

  当然是在外婆家了呀。

  他们每个假期都要往那跑。

  别问,问就是因为那里没有林容管着。

  次日清晨。

  江北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江丽还在呼呼大睡,就没管她了。刚出门就看见家里新请来的司机。

  “少爷,需要我接送吗?”

  江北看了一眼门外开出来的奔驰,嘴角一抽。

  林容特别喜欢买车,不管贵的还是便宜的,出名的还是不出名的,只要她看着顺眼都要买一遍。

  “不用了,我骑自行车去,不远,反正我也住宿。”

  早在军训那一天,江北就把行李搬到了宿舍,当时已经开始训练了,没看到那些舍友。

  听说他们军训完周六周日也不回家。

  江北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了他前额柔软的黑色头发,校服也被灌地鼓起来。

  一路上还有许多学生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

  旁边卖煎饼果子的阿姨,几乎每天早上晚上都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依旧忍不住感叹道。

  “看看这些娃子,唉,年轻真好,有始有终滴。”

  客人很快就来了,阿姨收回目光,笑着招呼来客,眼角显露出岁月的沧桑。

  ——

  江北把自行车停到了高一(3)班的自行车位,上了锁。

  走去教室的一路上,有不少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行为而感到不自在。

  等他找到班级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讲台上站着一个圆脸女同学,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是五官端正,还是挺可爱的。

  赵佳转头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帅哥,看着眼生,心想应该是请假的那个男同学吧,就凑上前问道。

  “请问你是江北同学吗?”

  江北现在已经有一米七四了,他低头看着眼前脸颊微微泛红的女生点点头。

  “我叫赵佳,他们都叫‘赵家女’,emmm我帮你看一下位置,因为你没来,老师就帮你安排到最后一组的最后一桌了,如果你看不到黑板的话,可以去跟老师讲。”

  “好。”

  江北没有多说什么,长腿一迈,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到了最后一桌发现里面一个位置抽屉里有一个书包,就坐到了外面一个位置。

  低头看到里面已经分好的书,心想应该是同学帮忙整理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旁边未曾谋面的同桌了。

  教室有些嘈杂,即便之后预备铃响了几声,他们的声音也只是弱了一点。

  上课铃很快随之响起,一个男生踩着铃跑进教室。

  “诶!北哥,上个厕所那么慢,我差点以为你掉厕所了呢”

  江北身形一顿,抬头看了一样那位戴着眼镜的“北哥”

  视线直接就对上了,他脸上还有被开玩笑没有敛去的笑容。要是平常人就尴尬地别开眼了,可惜他俩不是平常人。

  一个无所谓,一个还是无所谓。

  江北就这样看着他从容地走下来进到他旁边的位置。

  “你好。”

  他被这个同桌的一声问候给喊回了神。

  历北看着这个同桌,心想好像他有点呆。

  “嗯”江北并不会跟不熟的人讲什么话。

  历北也只是单纯的出于礼貌问候一句。随后就跟坐在他们前桌就是刚才开玩笑的人聊了起来。

  门外不久进来了一个高挑的女人,应当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了,她没有化妆,很瘦,五官也是平平的。

  她扫了眼江北那个位置,才开口说道。

  “同学们好,我在这里再跟大家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菓,不是火锅。不出意外我就是你们未来三年里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了。我的标准就是……”后面基本都是班主任开学的普遍流程了。

  基本上整个班没多少人全部听了进去,除了那个全程一脸认真的赵佳了。

  霍菓中途喝了一口水,看到赵佳的认真脸非常满意。

  “还有,以后赵佳就是你们的班长了。最后再说一下……”别问,问就是最后的最后还有最后。

  折腾了几个小时,就在江北快睡着的时候班主任终于停下来了,话音刚落放学的铃声就响了。先不说她是怎么一讲就是几个小时不重复,就说这掐点还挺准的。

  去食堂草草地吃了一顿饭,回到宿舍,发现他同桌和前桌在里面。好家伙,这让他不禁想到了一句歌词

  缘分让我们相遇在乱世以外~

  宿舍是三人间的,不用说,他们成为舍友了。

  杨晓首先看到了现在门外的江北。

  “嗨!哥们。”

  历北连着看了他一样,他还戴着眼镜。

  江北点点头,就进来把行李箱里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摆放好。

  但很显然他的那个舍友是一个自来熟

  “诶,我叫杨晓,你叫啥,你长的真好看,跟北哥有的一拼了。”

  “我叫江北”

  听到这句话,历北翻页的手一顿,抬眸看着他,但是江北并没有看向他。

  杨晓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只是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尴尬,两个北哥呀这。

  “我叫历北。”历北主动开口道。当时怎么就没认出来是他呢

  江北这时也看向他了。

  “真巧呐”历北笑了笑。

  “咋,你们认识?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认识的?”杨晓觉得很惊讶,他可是历北的初中同学啊。

  “嗯,小时候玩过一次,还睡过一张床。”江北直言不讳。

  搞得历北面色一僵。

  杨晓直接目瞪口呆了。

  想当初初中的时候,他只是坐了一下历北的床,就直接被踹下去了呀。玩过一次,感情就这么好了?

  历北看着杨晓这想入非非的模样,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想什么呢你。”

  “哎呦,疼。”

  江北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两个大男人一起睡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下午没课,你跟我们一起去打篮球呗,正好下午我们和四班有一场篮球比赛。”

  江北嘴角一抽。才五天你们都混的那么熟了?

  历北好像看出了江北的疑惑。

  “四班有好多以前的同学,正好无聊。”

  江北点点头。

  “不过我并不会打篮球。”

  “没事,可以学嘛,他们人都挺好的,不会笑话你的。”

  江北一脸为难,

  “别强迫人家了,人家不打就不打了,你给我们买点水可以吧。”历北温和地说道。

  “嗯,好。”

  渐渐的入秋了,下午的太阳虽如往常般耀眼,却没有那么炽热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四班那一伙早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了。

  “翔子,想我没”杨晓朝着一个人扑上去。

  言翔被扑的脚下一个趔趄,大骂。

  “煞笔玩意儿,你要谋害你爷爷呀。”

  没人管这两人的打闹。

  江北要去小卖铺买一箱水。到了门口看见一个穿校服的人依靠在墙上。

  长的一脸凶相,校服领口故意扒拉开,显露出了胸口的刺青,大概是龙吧。

  江北没时间把注意力放在这种无语的人身上,扫了他一眼就直接无视了。

  “哎,你这骚包,长的还挺好看的,给爷爷玩几下呗,保证让你爽。”刺青哥用黏腻猥琐的目光打量着江北。

  江北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嫌恶。

  “请问你哪位,医院有精神科。”

  “呵,还嘴硬,你这个点出来,不就是想让爷草么,告诉你,爷我是高三的,你个小崽子懂不懂规矩。见到爷你还不撅起……”

  “啪”的一声,刺青哥的脸被江北打歪到一边,隐隐泛红。

  “垃圾,恶不恶心。”江北没再看他一眼,走进小卖铺,量他也不敢在这里做些什么。

  等江北出来的时候,刺青哥人已经不见了。

  说实话,江北根本不怕刺青哥去找人报复他或是干嘛,别问,问就是sb终究是sb。

  当江北抱这一箱矿泉水进篮球馆的时候,他们已经比完一场了。

  “哎呀,江哥,你来的太及时了,快快快,要渴死了。”杨晓感觉整个人快虚脱了。

  “才多久就不行了,你行啊,是不是肾虚了。”周围人哄笑着。

  “滚滚滚!”杨晓猛灌水。

  江北拿了一瓶水递给历北。

  少年五官本该是硬朗的,可是偏偏想着桃花唇,中和了一下,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帅是毋庸置疑的。此时他头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喝水的时候水顺着脖子流进领口,眼眸黑润润的。

  太欲了。

  江北别开眼,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微微发热。

  他以为是天太热了。

  他想不到的是,其实历北是一个 gay。

  而且知道他是江北的时候就已经动了点小心思,这些之后的江北都不知道,历北后面也没跟他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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