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子好雅兴，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商某是不是打扰二位叙旧了？”
商陆自然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骨上，说罢还朝身旁人笑了笑。
洛沢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挂回了熟悉的笑容。
“沈老板见笑了。”他抱歉地点了点头。
沈叔止眼珠掠过商陆紧扣洛沢肩膀的手，不动声色地说道：“原来是洛公子的朋友，是沈某唐突了。”
“算不上朋友。”洛沢淡淡地答了句，“刚刚提到的事还望沈老板不要忘了。”
“自然。”沈叔止没再追问，他朝洛沢欠了欠身便告辞离去，全程没看向身旁那占有欲快溢出来的男人。
商陆和洛沢两人身高差得并不多，几乎是视线平齐的位置，洛沢抬了抬眼，拨开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过身后撤了一步，保持与商陆半丈远的距离。
“商公子无事在下也先告退了。”洛沢作拱手状，不带半点情绪道。
商陆挑了挑眉，“你知我是谁？”
“商家公子回城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刚刚商公子早已自报家门。”
商陆尴尬地咳了一声，生硬地换了话题：“方才那位沈老板是...”
“在下同商公子并不熟识，如果商公子想要借此搭上沈老板这条线，恕洛某无能为力。”洛沢不等商陆追问迅速解答了一番，话语中的疏远让商陆愣了半晌，想起连同今日不过两人第二次正式见面。
“...抱歉，我只是...想跟洛公子交个朋友。”
洛沢无意地巡视着周围，错开了频频有人投来的目光，他推开一间房门，朝身后道：“进来说吧。”
商陆跟着洛沢进了屋内，与外面觥筹交错，莺歌燕舞不同的是，屋里的布置简约淡雅，就如同一间普通的客栈，门关上的那刻屏蔽了室外的纷扰，鼻间持久萦绕的檀香从桌上的薰屉中散出，商陆顿时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商公子可是名望京城的优秀翘楚，洛某不过市井小民，不配与商公子为友。”
洛沢将酒杯搁于桌边，往杯里添置上茶水，两指拢在杯沿伸到商陆面前。
商陆低头瞧了一眼顺势接过，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你我皆是普通人，没有高低贵贱，商某喜欢你，自是望能与洛公子交好。”商陆静静地盯着洛沢的双眼，狭长的眼眸微眯，似是在品味句子里的深义。
洛沢许久才应了声，“商公子似乎跟传言中很不一样。”
商陆随意地耸了耸肩道：“不然怎么叫传言。”
“不过...”商陆走近几步，倒逼洛沢不自觉的后退，腰骨碰上桌际，想象中的撞击并未传来，原是商陆的手不知何时抵在了中间，隔绝了疼痛。“洛公子也跟之前我见到的不太一样？”
洛沢又露出了那副一以贯之的笑容，商陆却没在他眼底瞧见一丝笑意，他歪了歪头似是在等商陆解释。
“上次相见，洛公子可给我好一顿说，莫不是忘了？”商陆压低了身子，檀香的味道嗅得更深了。
洛沢稍稍偏过头，不再直视他的眼睛，“那可真是对不住商公子，下次来吃馄饨在下给你便宜些。”
商陆没动，唇角翘起一抹折痕，他有意无意地收紧了放在洛沢腰上的手指，轻轻揉蹭着衣料。
“面具戴久了适当摘下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小心闷过头。”
洛沢眼神一沉，猛地推开压在上方的商陆，语气也不复刚才的平淡，竟染上了一丝怒意，“商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檀香的味道骤然间淡去，商陆突然有些口渴，他拿起剩余的凉茶灌进喉咙，入口的清凉瞬间驱散了嗓中的燥热。
“过来人的劝告而已。”商陆不紧不慢道，“只是表达洛公子在我面前不用紧张，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有何顾虑。”
商陆背对着洛沢，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半只脚已然跨出了门槛。
“传言有一句没说错，我从不是个随便的人，洛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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