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盛府呆了几天,他还是没有来接我。
祖母总是找借口把我留在屋子里,不让我单独行动。
盛老太太甚至不许我踏出房门一步。
每日吃食和茶水,皆经过重重验证。
生怕我偷偷溜出府去,给他们添麻烦似的。
祖母的态度变化很明显。
她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我觉得这样不好。
这样的话,我就没机会接触文炎敬了。
再怎么我是他的妻子,一个正妻不去寻夫君,反而整日困在盛府,传出去也不体面啊。
我决定去我找母亲,让她打听下消息。
母亲肯定知道些内幕。
母亲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她说文家不会亏待我的,叫我安心。
我不愿意母亲操劳。
只是,盛老太太已经开始警惕我了。
怕我再毁了盛家的名声。
母亲也帮不到我。
她告诉我:“如今最重要的是稳住你自己。你父亲祖母的性格,你是晓得的,她绝不容忍有人坏了盛家的规矩。”
母亲担心我会做傻事,所以特意提醒我。
她是在担心我,我能感觉到。
我心里酸楚难耐。
“母亲,谢谢您。”我对母亲道,“您别担心我,我不会冲动的。”
母亲摸了摸我的脸,眼圈红红的。
“你祖母这个人,精明得很,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你若有什么举措,就直截了当跟她说。她不会怪罪你。”母亲道。
是吗?不会怪罪我?
她会让人打死我的。
这些,母亲全部忘了吗?
“母亲,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道。
母亲迟疑片刻,道:“你好好歇息。”
我朝她微笑。
我不想母亲受委屈。
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虽然比不上大姐姐华兰,
但母亲待我的真心实意,我能感觉得到。
母亲走后,我拿起桌上的书看。
可我根本静不下心。
我心里乱糟糟的,脑袋里总晃过那些画面。
...
又过几天后,盛明兰有了身孕,已经有几个月大了。
盛老太太偷偷命人给盛明兰丰厚的东西。
盛老太太很高兴,而我却不高兴。
现在外面的风声已经过去了,人们也不在谈论我。
我也不用再躲避。
于是,我鼓足勇气,去找了祖母。
我想问祖母我什么时候回文家去,毕竟我一个正妻老是呆在娘家也不合适。
“你回去也无济于事。”祖母摇摇头,轻描淡写,语气里有丝不屑,“他们根本不在乎你。”
我的脸色一瞬间惨白。
她这是说文家不承认我了吗?
“祖母......”我低声唤了句,眼睛通红。
我没想到,文炎敬会这般绝情,不给我任何希望。
“别闹脾气。”盛老太太皱眉道,“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回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我茫然抬起眼帘,眼底满是失落。
盛老太太继续说道:“你乖乖待在盛家。”顿了下,她加重了语气,“哪里也不准去。否则,我饶不了你!”
我垂着头,不敢吭声。
从盛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我脚步虚软,一路跌撞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瘫软坐在榻子上,双目失神。
我想起文炎敬那张脸,想起我们曾经甜蜜相处过的时光,我就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我哭累了,伏案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黑了。
丫鬟进来掌灯。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盛娘子,文大人来接你回家了。”丫鬟进来,对我说道。
文大人来接我?
我吓了一跳,立马起身。
丫鬟递了斗篷给我。
我匆匆往前院去。
果然,文炎敬坐在厅堂里喝酒。
他喝得醉醺醺的,脸色潮红。
见我过来,他眼神迷离,笑嘻嘻喊我:“如儿......”
我惊讶极了。
他喝成这个鬼样子,还要接我回家?
他不嫌丢人吗?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扶住了他。
“如儿......”他依旧喃喃念着我的乳名,拉住了我的手。
...
原来他来接我,是为二哥哥,二哥哥当上了七品正官职。
二哥哥入仕途,并且混得顺风顺水,一飞冲天。
加上梁晗被官家重用,势力更上层楼。
盛纮乐呵呵说:“文炎敬真是争气!”
他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喜悦。
盛老太太和母亲亦是眉开眼笑,嘴角含着一抹浅笑。
她对二哥哥寄予厚望。
这是盛家的荣耀。
我也替二哥开心。
我和二嫂,陪着盛家人一块儿,热闹极了。
“......我们都盼着你们夫妻俩,早点生个大胖小子。这样文家才有香火延绵。”盛老太太说道,“我们也放心了。”
母亲忙道:“娘,孩子们都是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不急的。”
文炎敬笑了笑,说好。
我则一言不发。
我心里很不舒服。
...
最后我被文炎敬接回了文家。
他喝醉了,一路颠簸,到了文家门口,终于吐了。
我扶他下车。
他呕吐的味道熏得我直皱眉头。
文炎敬却笑呵呵的。
我扶他上台阶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带进怀里。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
他的唇,吻在我脖颈上。
“......别这样。”我低声道,挣扎了一下。
文炎敬却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醉了。
我挣脱不掉,只得由着他抱着我进了房。
他把我压倒在床上。
我拼命推他,他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他粗暴撕扯着我的衣裳。
我害怕极了。
他一旦强迫起来,我是反抗不了的。
我心慌意乱。
这天,文炎敬折腾了我两次。
我哭着求他:“你清醒点......”
他仍是疯狂占有着我。
第二日,我浑身疼痛,连动弹的力气也使不上。
我趴在枕席上,哭得泣不成声。
......
人的感情很复杂。
我对文炎敬,有过爱慕、有过期待、有过憎恶、甚至有过怨恨。
这种情绪,随着我渐渐成长,慢慢消散了。
如今,他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她的正妻,我还是盛府唯一的女主人。
盛家所有人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愿意做个怨妇,不愿意去计较以前。
我不想计较,不代表我忘记了。
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秋霜因为流产伤身体以后再也无法有孕了,她伤心过度一直卧病在床。
因为自己娘家背后的势力,文炎敬对我
的宠爱不减,我的地位稳固。
所以我能忍耐文炎敬的荒唐,忍下他对我的有时候羞辱。
我尽量不跟他顶嘴,让他心情愉悦,免得他不高兴。
我想安稳过完一辈子。
同时我对秋霜的态度稍微好转。
我偶然会过来瞧瞧她,嘘寒问暖。
毕竟一个生不了孩子的人,对我也没有危险。
秋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改变,对我愈发尊敬和讨好。
她常给我绣荷包、绣帕子,送到我跟前,或者送到文炎敬跟前。
文炎敬也会夸赞她。
他的夸奖,令秋霜越发殷勤了。
...
那两个小妾,因为不得宠,没资格到我跟前凑热闹。
我每次到了秋霜屋子里,总能听到那两个女人的嫉妒和愤怒。
我知道,这些话,肯定都传到了文炎敬耳朵里。
可是他毫不介意。
他甚至很享受。
...
又过了几个月,盛明兰的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听外面风头说,她伤心欲绝,一病不起。
更有意思的流言蜚语,说盛明兰和顾延烨有关系。
虽然当众抢人,把盛明兰给抢走找大夫,顾延烨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但是他们俩之间有暧昧的流言,足够毁了明兰的清誉。
盛老爷气得半死,扬言要找顾延烨麻烦,可顾延烨根本不理睬盛家。
又说明兰的孩子不是梁晗的,是顾延烨的。
又说明兰的孩子是墨兰害的。
这种话,不管真假,都惹人唏嘘。
而我,也生气,毕竟关系到盛家的名声。
婆婆本来对我不满意,借用这个借口,没少让我站规矩,罚跪祠堂。
我的膝盖,淤青了很多。
文炎敬却不理睬。
他对我冷淡,我心里反而轻松。
他若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反而惶恐不安。
他对我,不仅仅是利用,更多的是责任。
反正我还有背后娘家撑腰,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日子一晃,就到了冬至。
而我也有了身孕。
我的胎像,非常的平稳。
文家上下都很高兴。
冬至的时候,文炎敬带着我出门,请了戏班子。
戏台子搭起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文炎敬特别高兴。
他搂住了我。
“咱们也有孩子了。”他笑眯眯说道。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落。
文炎敬很高兴,亲自给我舀粥。
他舀得太快,粥撒到了我的袖口。
我没有吭声。
他又舀了一碗递给我,说:“你尝尝。”
我端起来吃了。
“嗯,味道不错。”我笑着夸奖他。
文炎敬便很满足。
我们吃过饭,坐在一旁赏梅。
戏台子里,咿咿呀呀唱戏,声音嘈杂。
文炎敬说有事,等会就回来。
我独自坐在凉亭里,吹风赏景。
春风沁骨。
我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又一幕往事。
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一帧帧划过。
我曾经想过,自己会嫁给文炎敬的。
我也努力学习针线活,为了配得上他。
可惜啊......
我想到了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的丫鬟红菱,不见了!
我的奴婢红菱,原先是我出嫁的时候买来的一个奴婢照顾我起居的。
这段日子,她没来过我院子,说是生了病,在屋子里养着,我也信了。
可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吧?
这次才好了起来,才跟我过来,怎么这会就不见了呢?
我的丫鬟们,都不会瞒着我偷奸耍滑。
这么久不露面,肯定是遇到什么事。
我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我立马起身,朝四周喊道:“红菱呢?”
我的奴婢兰儿,陪在我身边。
她吓了一跳,结巴道:“大娘……娘子……我……我……”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
我急忙打断了她,道:“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回事?”
兰儿就道:“大娘子,应该……还在这附近的,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您别担心,我去找她……”
我感觉不对经。
我的丫鬟从未离开过我,也没有私逃。
除非有人故意支开她。
是谁?
文炎敬?
两人一起离开,不会吧?
我猜测是文炎敬。
我不禁全身冒汗,心里有股子寒意。
我冷眼看了兰儿片刻,道:“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事了?”
兰儿扑通跪倒在地,叩首:“大娘子息怒,奴婢没有隐瞒你什么事啊。”
我不相信她。
“当真?”
兰儿摇摇头:“大娘子,您是我主子,我怎么会隐瞒您呢?”
“行了,我不太舒服,回府吧。”我起身,扶着腰道。
兰儿赶紧扶住了我,扶着我上车。
路上我沉默不语,心乱如麻。
文炎敬的性格,比较温柔宽厚。
这点,从他的手段和脾气就看出来了。
但凡他喜欢某个姑娘,他会倾注自己所有的耐心,我说怎么最近来我这么勤,原来他早就盯上了我的奴婢红菱。
我不动声色,将此事藏于心里,不露分毫。
...
...
文炎敬回来了,就进入了我的内室。
他抱了我一阵子,才放开我。
他说我瘦了很多。
我说是啊,整天待在屋子里,又不需要干活。
我怀疑我要胖成球了。
他捏了捏我的腰,笑着道:“你的确胖了,不过也挺漂亮的。”
我笑着捶了他胸膛。
我们两个人笑笑闹闹,气氛融洽。
晚夕歇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文炎敬躺在我旁边,也辗转难眠。
他的双臂,圈住了我:“红菱的末来你是怎么打算?”
“什么怎么打算?”我问他。
文炎敬道:“你以前的丫鬟红菱,是个聪慧伶俐的,我看她很好,想留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我沉默了下。
他的语调里,似乎有点试探。
“她只怕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何苦勉强她?”我道。
“她既然是你的奴婢,那就是我的人,你的人,还挺好的。”文炎敬道。
文炎敬的语气里,含了三分委屈。
“这种事,我无权做主。再者,你要纳妾,何必和我商量?”
文炎敬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沉吟了片刻。
我知晓,我若说不同意,他肯定要不悦。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遭遇到,不知该如何处置,才能两厢妥协。
“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又和必问我呢。”我道。
文炎敬微愣,随即他哈哈大笑。
他将我揽住了:“你是我妻子,我当然尊重你的意思。这些事交给你,我很高兴。”
我不解他的欣慰之意。
“睡吧。”他低头吻了下我,把我揽得紧紧的。
我心里发酸。
我的确是有点介意。
可我又能怎样?
文炎敬是主君,是我的丈夫,我能和他计较这些小事嘛?
况且,女子无法左右男人。
我的奴婢红菱,倒是有几分本事,她能够勾引文炎敬,让他对她动心,倒有本事。
我也不是善妒的人,总要给她一条活路,不能因为她不识趣,我就杀了她。
我叹了口气。
最终红菱还是留在文炎敬身边了。
红菱长得清秀,五官端正,眉毛略弯,有种江南女子的婉约和精致。
文炎敬很宠爱她。
我偶然瞧着,心情复杂。
文炎敬对红菱极其宠爱,每日都宿在红菱房里,几乎夜夜笙歌。
他很少来我这里。
我也乐得清净。
我不想再理会红菱的事,也没心情去管文炎敬。
毕竟我也有了孩子,我得好好照顾我肚子里孩子,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胡来。
我安静等待孩子降世。
我怕有人害我的孩子,一直都很警惕。
我还特意请了个稳婆。
她姓王,是个老实妇人。
没有几个月,墨兰生了,生了一个嫡子。
对于她,也没有多少恨了。
总是往前看看,总不能一直钻牛角尖。
毕竟是连襟,日后也有互相帮助的机会。
这日傍晚,我正准备吃饭,文炎敬过来了。
他带着一名年轻貌美、身材妖娆的姑娘进来了。
我看着那位女子,心里一咯噔,脸色变了。
我不敢置信看向了文炎敬。
他满面春风,走进门道:“我今日收用了一个舞姬,名唤金瑶。”
“金瑶见过主母。”秋香盈盈福身行礼。
她长得很娇俏,身材更加火辣,穿得薄薄衣衫,雪白细嫩。
我的指尖,微颤,握住筷子的手指,不由松了些。
她叫我主母,是什么意思?
文炎敬坐到了我旁边,笑道:“这个舞姬,颇有几分姿色,我便带她过来。你若是不喜欢,我明日就送走。”
他看向了金瑶光。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力维持着镇定,道:“坐吧!”
金瑶乖巧坐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文炎敬身上。
我的心中,升腾而起一团烈焰,烧得我浑身燥热难堪。
我努力压制着。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现在有孕在身,恐怕伺候不了主君。”我淡淡道,“喜欢哪个院落,我立马命人打扫。至于你——”
我顿了下,道:“你暂时住在我旁边,先熟悉规矩吧。”
文炎敬看了我一眼。
他笑了笑,搂住了金瑶,道:“她不合适。”
他居然当众说出这种话来,丝毫不避讳。
金瑶羞答答依偎在他怀里,娇媚无限。
我垂眸,掩盖了眼底的痛楚,笑着道。
“大娘子,奴家是您的人,您说什么便是什么。”金瑶娇滴滴道。
她的嗓音甜腻,令人酥软。
我再次提醒文炎敬,“你纳妾,我无话可说;你要养外宅,也没有关系,可是她,不合适。”
文炎敬的笑容敛去,皱眉看着我:“为什么?”
他不明白我的态度。
我心里,钝疼了下。
我忍住怒意。
“会影响到你官途,一个舞姬而已,不值得。”我道,“我也不希望,她影响了主君您的仕途。”
文炎敬的脸沉了下来。
他不太高兴看着我。
“本来打算等我生了,你再纳也不迟,放在我身边教着,一来是懂规矩;二来,也免得别人乱嚼舌根。”
我又道。
文炎敬冷笑了一声,没吭声。
我心头越发冰凉。
“我累了,想歇息了。”我起身道,“您们慢用。”
我径直离开。
文炎敬仍坐在椅子上,脸色阴郁。
***
自那里之后,我和文炎敬就开始了僵硬的模式。
每天晚上,我都睡在偏殿。
我没有去争夺文炎敬。
文炎敬也从未碰过我。
我们彼此心存芥蒂。
我一边照料自己,一边盯梢文炎敬的小妾们。
他的院子,隔三差五就添新人,我也懒得过问了。
...
再后来就是,盛墨兰死了,我不敢相信。
她被盛明兰下毒害死了,死在马球上的竹园。
听说梁晗抱着她的尸体,整整哭了一天。
父亲知道后,气个半死,当场就昏厥了。
祖母也知道后,直接晕了过去。
文炎敬大概觉得,他的颜面扫地。
他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
府中的奴仆,谁也不敢私下议论。
而我更恨明兰,她疯了?她真的要弄死了墨兰?
她到底为什么?
我心里苦涩难耐,只得强撑。
可我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充斥着绝望和愤懑。
以前三个人在盛府的时候,三个人经常吵架。
墨兰总是可怜兮兮,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说我欺负她。
我也不服气。
后来,三姐妹渐渐长成,明兰比我漂亮温柔,又擅琴棋书画,学识渊博,墨兰则是个草包,只晓得花钱买胭脂水粉。
墨兰就会找茬。
每次闹矛盾,都是墨兰先挑衅。
明兰的性格温顺,从来不与墨兰计较,所以每次都会吃亏。
我也曾劝明兰要忍辱偷生。
明兰总说,她不需要忍辱偷生。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懂得什么叫忍辱偷生,也不懂得明兰的想法。
可再怎么样,墨兰可她从来没做过伤害盛明兰的事。
盛明兰就是一匹喂不饱的狼。
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毁了盛家的名声,王家的体面,她的名声也跟着臭了。
我因为这个事,被气着不行。
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我知道我要生了。
我让丫鬟们将屋子仔细清洗干净,把床铺换成新的。
我的预产期还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临盆。
我的奴婢都急坏了。
奴婢们忙得焦头烂额,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掉。
腹中阵阵绞痛,让我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拼命抓紧了被褥,额间全是汗珠。
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入鼻端。
我知道是羊水破了。
我的孩子,要出来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喊奴婢给我倒水喝。
奴婢们慌张无措。
最后还是婆子,按着我重新躺下来。
我疼得撕心裂肺。
我甚至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像猫叫一般,弱小无助。
我咬牙坚持着,拼了命地生孩子。
好似耗费了所有的精神,我昏迷了过去。
我梦到了小时候。
我被母亲抱在腿上,听着母亲讲故事。
母亲对着我笑,慈祥极了。
周围还有祖母爹爹,大姐姐,二哥哥,还有盛长枫,盛墨兰,盛明兰...
还有那最讨厌的林小娘,死了很多年的卫小娘...
那是过年。
家里人都在一块儿聚餐,我们其乐融融。
所以人都在笑,唯独我一个人哭。
那些笑,都刺进了我的眼睛。
......
她从来想要的是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管如何反抗,也改变不了。
最终她变成以前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
——
——空空如也,如花似玉——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