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药王谷。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蓝天画跟在子耀身后走出客苑,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的肩上,在阳光的映衬下,她有些发白的面色看上去好了些许——至少蓝天画看见凌羽偷偷松了口气。
蓝天画抬头去看天空,和前几日阴沉沉的天不同,今天是个难得的晴日。太阳依旧耀眼,温和的阳光自天边洒落,柔软的白云慢悠悠地在天空中游动,不知名的鸟类排列成完整的队形,在天边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灵植的清香,对灵植还算熟悉的蓝天画瞬间辨认出灵植的种类——是药王谷常年种植的灵植之一的清灵草,具有固本培元,提神醒脑的作用。
思维跃迁着思考着不合时宜的事,神游天外的同时,蓝天画被子耀拉住右手小臂牵引着往前走。
对此,蓝天画习以为常,还能在走神的同时对外界的提醒声及时做出反应。
然而,第一次做这件事的子耀正在胆战心惊地引着蓝天画往前走。
蓝天画经常走神——在闲暇的安静的时间中,她的思维活跃,偶尔会在片刻的走神中收获一些灵感,这些灵感有时候会对她心境方面的感悟起到大作用,但更多的时候,只是单纯的神游。对于一个常年在生死线上游走的修士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因此,慧山曾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教训蓝天画,他列举了无数修士走神惨遭毒手的例子,希望蓝天画改掉这个坏习惯。然而,在慧山的苦口婆心下,蓝天画硬是将这个习惯坚持到了现在。
发现蓝天画这个习惯彻底改不过来的慧山在纠结犹豫之后,放弃了行动。于是,操心的变成了常年和蓝天画待在一起的几人,他们开始习惯于在每一个发现蓝天画走神的瞬间及时抓住她,根据现实情况来判断是否要将她的思维来回现实。
子耀对这项业务并不熟练——以前都是由东方末负责,在发觉蓝天画走神的下一秒,子耀下意识模仿着那位早已离开队伍的兄长的举动,抬手牵住蓝天画的手臂。他用的力道并不重,甚至可以说很轻,轻到像一只雪白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小臂上。
清楚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道的子耀,一边在心底思索要不要稍稍用点力,一边试探地提醒蓝天画向右躲开路上的石子,观察着蓝天画有没有反应。
许是对业务的流程十分熟悉,加之对子耀有着深刻的信任,因而在换了人完成业务的情况下,蓝天画仍然能及时做出反应。
看着蓝天画可以说是乖巧但仍旧神游地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子耀眨了眨眼,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逐渐熟练地带着蓝天画往前走,跟着大队伍走到龙武族的观众席前,将蓝天画安置在常坐的位置下,子耀才放下心来。在他身后,师兄师姐一一入座。
他们入场的时间不算晚,离比赛开始还有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但此时的观众席上已经有近八成的宗门落座。
在这两天蓝天画带来的惊吓的影响下,子耀下意识环视了一圈观众席。他没能在坐满的温家所在的观众席上看到温祐竹,但他看到刚刚在他们面前经过的夜家人中有一个人落在队伍的后方,看起来有点眼熟,子耀看着这个人最后停留在他们的面前,温和明亮的目光落在蓝天画身上。
“天画?”子耀听见那个男生小心翼翼地发问,还看见那个男生朝他身旁的蓝天画递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型阵盘,“你还好吗?”
子耀下意识想要制止他,余光却瞥见一只手臂伸手去接阵盘。
他往身旁看去,不知何时思绪回归现实的蓝天画笑着朝那个男生点头,“夜珩,多谢关心,我没事,有些力竭罢了。”
夜珩?子耀从记忆中翻出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蓝天画曾经和他们介绍过,她说,夜珩是值得信任的友人。
只是,他看了一眼蓝天画到现在只是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疑惑夜珩是怎么注意到这点的。
夜珩没有给他深思的机会,得到蓝天画的答复,夜珩稍稍放下心,朝蓝天画挥了挥手,快步追上前方的同伴。
蓝天画同样挥挥手和他道别,顺手将阵盘塞进储物空间。
完成这些动作后,蓝天画看着快要坐满的观众席,随口问了一句:“子耀,还有多久开始啊?”
被问题拉回思绪的子耀眨了眨眼,掰着指头认真的回答:“没多久,快到宣布比赛名单的时间了。”
想到蓝天画这两天一直在昏睡中,子耀回忆着比赛安排,补充道:“今天是二十进十的比赛,一共十场比赛,分成十组,中心广场会升起五座擂台,每座擂台进行两场比赛,通过抽签来决定每一组的比赛顺序。”
话音落下的同时,擂台上响起裁判宣读比赛名单的声音。
“二十进十第一场,一号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