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内鬼的枪里共有五发子弹,这意味着火爆猴被爆头的同时,茶酱的子弹也用尽了。
火爆猴的残躯缓缓地倒下去,溅起一地雪花。
“啊啊啊啊啊!”
咚咚酱不要命一般扑上来,碧绿的眼底隐隐有血丝。她的右手还沾满鲜血无力地垂在身侧,只能用左手抓住茶酱。后者不屑地笑了一声,手中的镰刀劈下去——
“住手!”
阿尔贝莱特飞起一脚踹在茶酱的腿上,茶酱吃痛后退,被逍遥米饭从身后抓住——
茶酱猛地挥刀回刺,逍遥米饭被迫放了手,但咚咚酱已经扑了上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骗我们!茶酱!”
“因为我是背叛者,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咚咚酱听不进去,她看上去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死死抓住茶酱的衣服用自己的全部体重压上去,连扑带撕,如同野兽一般。茶酱站立不稳被她扑倒,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
阿尔贝莱特冲上来,死死扳住茶酱的手腕。“斧头,米饭!”他喊。
逍遥米饭捡起火爆猴掉下的斧头扔过来,稳稳落在阿尔贝莱特脚边。阿尔贝莱特用一只脚踩住斧子不让茶酱拿到,试图腾出一只手来,险些被镰刀戳了个窟窿——
“可恶……”
“……起开!”
茶酱嘶哑地喊,阿尔贝莱特瞥见她用力地挣扎,一脚踹在咚咚酱的肚子上。咚咚酱被踹得翻倒过去,但她很快就又跳起来,眼里闪出吓人的神色。她趴在雪里,手指摸索着——抓到了斧子的把柄。
一切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女孩纤细的身体歪歪扭扭地支撑起那把斧头来,在半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之后,被地心引力拽着,以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速度飞快下落——
砰。
滚烫的鲜血飞到了阿尔贝莱特脸上,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他直到茶酱不再动弹了才松开手。在他对面,是呆呆坐在雪地里的咚咚酱,半张脸染着不规则的鲜红。
“我……”
有那么一会阿尔贝莱特以为她要发作,但咚咚酱没有。她只是把自己蜷成一团,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
“我要……我要回去,”她呜咽着说,“只要回去了,他们就会回来……”
“我们会的。”阿尔贝莱特张了张嘴,干涸的嗓子费了好大劲才发出声音,“我们肯定会赢……”
“快走!”
逍遥米饭冲过来,拉起两个人就跑。咚咚酱没有反抗:她好像除了顺从暂时想不到别的了。
“怎——怎么?”阿尔贝莱特气喘吁吁地问。
逍遥米饭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它大概一直在这附近找我们的味道,我们这次闹得太大就把它吸引过来了,我想。”
一声惊雷般的咆哮从背后传来,阿尔贝莱特腿一软差点倒下去。他猛地意识到了逍遥米饭说的那个“它”是什么——
一头棕熊从他们背后的森林里探出头来,即使是趴着也比人要高出一个头,仿佛是一座山从他们背后压下来。又是一声咆哮,阿尔贝莱特看到这山冲着他们喷出一口白气,露出了血红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