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到底是没说什么话,只是让他在这边坐着,他也出去帮忙。
但思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于是停下脚步,低头正好与周乐生的目光相聚。
心脏好像莫名快了一拍。
顾七一起去吗?
周乐生好。
坐在这里,老是有一些视线往他身上瞟,他也不好意思回头瞪回去,而且她用余光总是看见有好几个妇人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侧脸和旁边的人讲话,那目光时不时地就往这边瞟,让他坐如针毡。
于是只能跟着顾七落荒而逃,还是先一步出了这个门,看他着急忙慌地身影,顾七垂眸低笑,跟着他出去。
但是一出来的周乐生就怔在原地,刚才还没多少人的院子现在已经快挤满了人,他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的。
以往大姐姐出嫁的时候,他都只能远远观望着,眸子里满是羡慕,可是还没看见新郎的身影 就被父亲抓了回去关在了柴房,还给他安了一个私自乱跑的罪名,用家法一章五十二条处置,跪宗祠半个月。
从此他就再也不敢踏出自己的院门一步,数数日子,距今也有六七年了。
顾七从他右边伸长脖子转头望他,身体几乎是要靠在了他的背。
顾七怎么了?
周乐生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热闹。
顾七的确是热闹得紧,不过不能就在这儿看着,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话一说完,顾七也不给周乐生开口的机会,越到他面前,直接抓起他的右手就往人群中挤,一路横冲直撞,到了最为拥堵的地方,周乐生身高不够,只能踮起脚尖看,但还是被远远挡在人墙之外。
反观顾七,轻轻拨开人群,划了一条路出来,大手往里面一伸,直接把里面穿着白袍的温润男人抓了出来,左手还紧紧抓着周乐生的。
其他人一看人被抓出去了,也都停下了自己诉求,什么求题字,求作画的纷纷往院子里走,三五成群,各自聊各自的去了。
三人走出李婶家的院儿门,站在离此几尺远处,顾七才放开二人的手,周乐生的脸已经被那股热流烘得脸都透着粉色。
那个白袍男如获大释般的疯狂喘着气。
顾七赵民肆,境况一如既往呢。
赵民肆挥挥手,认命般摇摇头。
赵民肆害,别说了,每逢这种事,我必定是被人围堵的,真是太累了。
顾七受人尊敬还不好吗?
赵民肆哪里好?尊敬也不是这么尊敬的,我都快憋死了!
赵民肆深吸一口气,等气顺了才发现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人。
赵民肆这是你……相公?
这两个字对赵民肆来说是有些许烫嘴。
顾七脸一黑,眼神一咧,似是要刀人,周乐生哪能受得了三番五次的调戏,连忙红着脸解释。
周乐生我不是顾七哥的……相公…
赵民肆知道了,表兄弟,长得真不像,一个粗犷强壮 一个细皮嫩肉,真不是新婚夫夫?
周乐生真有些急了。
周乐生真不是!赵先生别乱说!
顾七别逗他了,一会儿掉眼泪了我可不哄。
赵民肆好好好,你们官官相护,我这个贫苦百姓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淫威,我认输了!
赵民肆说笑着,又面带奇怪之色
赵民肆只不过平时你与我说不上三两话,今儿怎么会救我于水火?难不成是有要事相求?
顾七还真是,有关他的。
顾七说着,手指周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