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生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抓紧在内堂拿了几本能用的书装好,出了内堂。
还在书肆里东张西望的顾七将视线放在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人身上,他心神一晃,那不是周乐铭吗?!
他怎么会来这儿?
不是官家身边的红人吗?总不至于被贬了吧?
顾七想着,默默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周乐铭,他可不想在这儿与人叙旧,更何况他与周乐铭在政治立场水火不相容,更是老鼠见猫,能躲则躲。
以前他还可以仰着头看人,现如今他辞官回了乡,又怎能与当今圣宠正浓的人媲美。
但实属奇怪,这个地方离京城路程都要走上三个月,快马加鞭都要一个半月,周乐铭又是为何大老远来此?
难不成就为了来这盛和书肆看看?
顾七越想越摸不着头脑,索性不管了,反正不惊扰自己的安逸生活便可,哪里有闲心去追思别人之事。
周乐生顾七兄?你怎么了?
周乐生怀里抱着书,见顾七的脸色多变,内心有些焦躁不安,深怕自己的事情被发现,语气里也带了些试探。
顾七没事,刚见了个熟人,有些惊奇。
周乐生熟人?谁啊?
周乐生恍然间有些不好的预感,惧怕周乐铭是顾七的熟人,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思了。
顾七姓周,脾气挺怪,总与我作对。
周乐生周?我这个周?
顾七嗯,是你那个周,如此想来,你同他的名字仅一字之差,还真有些缘分。
就是可惜,秉性天差地别,顾七现指望周乐生跟周乐铭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报复,这个国家有一个糊涂的就够了。
周乐生是吗?
周乐生心下一沉,仿佛跌入谷底,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赌错了,真的赌错了。
顾七一把捞过他的肩,语气里带满了不在意。
顾七是,你比他好得多,他呀,就是烂泥,放进水里,就成了浑水,你以后若是进了官场,切莫跟他学,会变坏的。
周乐生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看错人。
周乐生有顾七兄在,我自然不会变坏的。
顾七那就行,我以后就紧盯着你,防止你被坏人拐走。
周乐生不会的,我只会听你一个人的话。
这话说到顾七心坎儿上了,乐乐呵呵的,瞧见了他家里的书。
顾七已经选好了?就这几本?
周乐生嗯,读书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更何况科考。
周乐生在考场上能用的还不是自己能记住的,我要是本本都看,那天下那么多书,我得读到几时?
周乐生读得多又不会用,那读来作甚?
顾七你说的有理,那付钱去。
周乐生不必了,我这是借的,朋友在这儿,他借我书不花钱。
周乐生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顺便拖着人往外走,免得一会儿顾七要亲自感谢他的朋友,他可没处找朋友去。
顾七被拉出了书肆,还没说要去答谢呢,就已经到大街上了,又恢复了热闹的样子。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也只能回去,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去感谢也不迟。
两人高高兴兴的回村,不远处的拐角藏着马车,周字明晃晃的,话贵得很。
周乐铭原来是他。
周乐铭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顾自秋竟然勾搭上自家的弟弟,还撺掇去科考。
果然,周家和顾家就是势如水火,绝不相容!
周乐铭不过,顾自秋知道周乐生是我的三弟吗?
周乐铭收回视线,暗自琢磨,内心下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