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语棠睁开眼,旁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连带着体温也冷了。
“走了啊。。”谢语棠愣愣的,心里又难过,果然还是因为身份吗?
唉,谢语棠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本不该有希望的,毕竟他们是两个命运截然不同的人啊。
谢语棠拍拍脸,穿好衣物下了床,脚刚一碰地,一阵钝痛从脚底向上蔓延来,腿一软,扑通一下,谢语棠就跪在了地上。
他又忘了他的脚还没好。
“怎么总这么不小心?”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双手轻柔的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语棠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还上手摸摸了眼前人的脸。
“你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
谢语棠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眼前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呵,怎么,不希望我留下?”
秦非烨面无表情的开口,他本来就没打算走,只是找人办了点小事,回房的时候又被一个妓子缠住了,摆脱之后回来就看见谢语棠跪在地上,看见他还一脸巴不得让他走的样子。
谢语棠连忙摇头,语无伦次道。
“不是不是,我希望的。。哎呀,就是。。。啊!”
他又被秦非烨抱了起来,谢语棠挣扎了一会儿,就听到耳畔胸腔内的振动。
“你笑什么啊!”谢语棠恼了,愤愤的抬头看向秦非烨。
秦非烨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消散下去,原本冷冽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起来,像是破开重重云层的一缕阳光,明媚了谢语棠整个昏暗的心房。
“你。。。做什么啊。。”谢语棠顿时没了气,只是愣愣的看着秦非烨的脸。
“既然不让我留,那就把你带走了。”
秦非烨重新抱紧了谢语棠,大步流星都往房门外走,直到上了太子的马车,他也还是懵懵的。
秦非烨看谢语棠一脸呆滞,红唇微张,露出里头粉嫩的小舌头,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我在兰今的府中养了一只猫儿。”
谢语棠听到猫就回过神来了,他素来便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猫,以前他也养过猫,可惜冬天的时候病死了,为此他还难过了好久,这养猫就成了遗憾了。
“猫?可爱吗?”谢语棠眼神闪着光,语气激动。
秦非烨挑了挑眉,道。
“同你一样可爱。”
见谢语棠又要恼了,秦非烨才止住嘴,轻轻地用微凉的指尖刮了刮谢语棠小巧的鼻尖,道。
“好了,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把你带出来的?”
谢语棠心里也困惑着,秦非烨把他抱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是打量了几下就各干各的了,老鸨看见了也不在意,就好像秦非烨带他走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怎么带出来的?”谢语棠歪头。
秦非烨着实被他可爱到了,温声道。
“赎出来的。”
谢语棠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虽然大多数妓子都是通过赎金赎出去的,可他好歹是个头牌啊,老鸨极其重视他,把他当作摇钱树,不少大官贵人要赎他都被拒绝了,怎么到秦非烨这就这么简单了?
“那。。。花了多少?”谢语棠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是赎出来的,他作为头牌身价肯定不低。
“也不多,府中不缺这点钱。”秦非烨说的轻描淡写,谢语棠心里却是一惊。
鬼信,堂堂太子殿下财产定是充盈的,花的可不是几银几两,他也知晓老鸨的性子,不要个回本,可不会轻易放他走。
他心里更加忐忑了,他不是不想跟秦非烨走,相反他很愿意,只是秦非烨是高贵的太子,他一个妓子若是跟他走的近,难免会招人闲话,再加上当今的皇帝,必然不会同意,最后只能分散了。
秦非烨或许只会变得更冷漠,可他呢?必将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秦非烨看出了他眼里的忧心,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心,声线平稳。
“你在担心什么?当初你推开了我,所以现在害怕我抛下你吗?”
秦非烨与他对视,看得谢语棠想躲,却被他强制捏住下巴,不得不对上他深色的瞳孔。
“不会的,棠棠,我可以护你一辈子的,相信我。”
他的一字一句都很慎重,谢语棠听的心里堵堵的又有一丝甜,忽然笑了开来,说道。
“好,我不怕,我跟你走,我信你。”
秦非烨呼吸微重,只是谢语棠的一个笑,他便心神无主,一句我跟你走,便要了他半条命。
等到了秦非烨在兰京的宅邸时,已经是府中的午膳时分。
门前早有小厮等着,顺带着府中的管家——刘孟堂。
秦非烨先下了马车,随后向谢语棠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谢语棠呼出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借力小心地踩在了马凳上,他的脚还没好全,堪堪能走。
来的路上,秦非烨带他去看了大夫,大夫给他正了一下,痛是痛,但是已经好多了。
在一旁的刘孟堂一开始还纳闷,殿下为何向马车里伸手?莫非带了人回来?可是殿下不是从不近女色吗?而且脾气那么差,谁不怕他?
等谢语棠出来的时候,刘孟堂彻底惊呆了。
殿下他他他真的带带带了女子回回回,!!!,不不对,是是是男男的!!!!!!
刘孟堂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红橙黄绿青蓝紫(bushi),有喜有惊有悲伤。
喜是因为他们太子殿下终于有伴了,悲是因为他们太子殿下是个断袖。
谢语棠到府前的时候,还去换了身衣裳,本来是不愿的,被秦非烨半哄着才去了。
穿的是海棠红织金团花纹锦袍,一根象牙白腰封束起,显出完美的身形,此等鲜艳的颜色在谢语棠身上却格外合适,艳丽而又不俗,一张脸美的雌雄莫辨,半披着发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是个男子。
“殿、殿下,这位贵人是。。”刘孟堂手心冒汗,这可是殿下第一次带了人回来。
“叫他海棠公子便是,其余的不必知道,只要记住他是府中第二位主子,也烦请刘管家招呼好,切不可怠慢了,”秦非烨冷笑一声,“若是他有什么不妥,就不要再看到以后的太阳了。”
刘孟堂惶恐,道。
“是是是,老奴愚昧,既是殿下的人,那就是老奴的第二个主子,这位。。海棠公子请勿见怪。您是府上的贵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老奴一定全力而为。”
谢语棠倒是被吓到了,他不太习惯被人恭维,扯了扯秦非烨的袖子,说。
“殿下,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