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样。
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宫野志保抬手,却只能
够看到手的虚影。
她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倒数的声音,像是琴酒,常年的烟草熏出来的沙哑,似乎带着那么点冷酷无情的味道。
瞬息,宫野志保原本迷蒙的眼睛水洗一般逐渐变得清晰。明明灭灭的光线从一侧的窗户闪进来,
她甚至看清了烟尘的色彩。而下一秒令她收紧脊背发凉的却是茶色刘海微微遮住一半的枪口。
她嗅到了,伯莱塔的枪口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宫野志保微微抬头,眸子里的清明神色却使得握
住枪的手有一丝质疑颤抖。她冰蓝色的眼睛顺着枪管望去,少年黑色刘海下蔚蓝的眼眸却让她战栗。
工藤新一。
突然地疼痛让她闷哼出声,想到这个名字突然让她觉得痛得快要窒息。
好像肋骨撕裂,又好像是被人切割着肺,一片一片用水清洗。她坐下,蜷起身体垂下眼睑,似乎意志再次涣散。
她的意志又开始清醒,只是疼痛再次放大数倍,
更加猛烈,她甚至感受到了瞳孔收缩时面部神经不可抑制的跳动。
宫野志保的身体蜷缩的更紧,抱着双臂,在指尖下的手臂早已鲜血淋漓,喘息的更加剧烈。
"灰原。"
她似乎听到了工藤新一的声音,是不复往日的沙。哑和倦怠。在茶色刘海的掩映中,她似乎看到了伯莱塔的枪口离自己的额头咫尺之遥。而少年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乔卡南来自地狱的呼喊。
"对不起。"
工藤新一的握着枪的手有些犹豫的向着她的额头抬了抬,她突然觉得很想笑,咸腥的液体顺着眼角蜿蜒到嘴角,和着血的味道清晰无比。
她突然很想伸出手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一个可笑的
梦,尽管她的动作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手生硬的僵在半空中,垂下,就像是断线的木偶。
工藤新一手里的枪在瞬间掉落,而他跪坐在地
上,瞳仁涣散的把目光悬在血肉模糊的茶色头颅上一个虚无的焦点处。
阴暗的仓库里始终有着一个冷寂的声音,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迷惘间工藤新一听到来者似乎在鼓掌。
"果然是个有胆色的侦探。"
琴酒。
色调如同月光般鬼魅的银色长发,似乎在为地上已经流逝的生命唱着最后的祭歌。
"……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工藤新一低着头,喃喃自语。眸子之中不再有决心举起枪时的果决和理智。
"我说过APTX-4869未完成解药还有的的致命缺陷,你不过是救了她。"
琴酒看了看眼前的侦探,神色里有着一丝嘲讽。
"她会发狂,失去记忆和理智,在痛苦和折磨之中
死去,一样是死,你不过给了她最好的结局,你说是不是?"
工藤新一似乎没有停止喃喃自语,而瞳孔成倍的放大,在听到琴酒的话时又像是重新找到了寄托,在瞬息间恢复了一些理智。
"兰……兰在哪里?你说过我只要帮助她……解脱,就可以放了兰!"
工藤新一像是重新找回了信仰,猛地抬起头,看向琴酒的眸子里是血色的燥怒。
"还真是天真啊……"
琴酒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沾
满血迹的红色手机,手机上拴着白色蝴蝶结挂
链。而屏幕已经变形并且完全碎裂掉。
工藤新一突然觉得有种不可抑制的疼痛从心口一
直冲向喉咙,然后是撕裂般的疼痛在身体里冲
撞,骨骼的缝隙里也难以抑制的被疼痛钻究,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样子,什么都看不清,无力的睁了睁眼,却发现根本是无济于事。
又在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在疼痛之中清明起来,理智似乎有回复的迹象,眼前的一切似乎无比清晰。
他在此刻侧卧的角度,清晰地看到了躺在原先她。
背后阴暗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兰,而她黑色发丝里
渗出的血液在地上绽开大片的暗色晕染
然后又是疼痛,他突然希望这颗心撕得粉碎才
好。
琴酒笑着蹲下身来,拿起伯莱塔又把它放回工藤
新一的手里,引导这他随着疼痛打弯的胳膊把枪
口对准了工藤新一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