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清查内鬼的行动在张真源的主持下,以更隐秘却更凌厉的态势进行着。
马嘉祺身中剧毒,虽经严浩翔全力施救暂时稳住情况,但仍需卧床静养,解毒过程痛苦而漫长。
楚安浅每日必去探望,看着马嘉祺苍白虚弱却依旧强撑着对她露出笑容的模样,心中既疼惜又怒火中烧,对凤辰及其党羽的恨意更深。
连日的紧张、奔波、算计,让楚安浅身心俱疲。
这日午后,她处理完一批紧急公务,揉着发胀的额角,忽然想起,似乎有段时间没见到那个总是像只欢快雀儿般围着她转、用算盘声和俏皮话试图驱散她疲惫的宋亚轩了。
楚安浅再不去可就惹恼他咯~
她信步走向府中专门拨给宋亚轩打理账务、也被他自个儿布置得金碧辉煌堪比小型宝库的“金算屋”。
还未走近,竟未听到往日噼里啪啦清脆悦耳的算盘声,屋里静悄悄的。
楚安浅心中微诧,推门而入。
楚安浅(还真是小财迷)
只见宋亚轩难得没有埋首账本堆里,而是趴在铺着锦绣桌布的宽大书案上,下巴抵着一锭金元宝,手里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把翡翠算盘,眼神放空,连楚安浅进来都没立刻察觉。
他整个人蔫蔫的,像棵缺了水的小太阳花,连那头总是梳得精神抖擞的小辫子都有些松散。
楚安浅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柔和。
楚安浅亚轩?怎么了?
楚安浅今日这屋里怎地如此安静?
楚安浅我们的小财神爷是打算歇业了?
宋亚轩闻声猛地抬头,看到楚安浅,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撇撇嘴,把脸扭向一边,语气酸溜溜的:
宋亚轩哼哼~
宋亚轩殿下日理万机……
宋亚轩心里装的不是耀文的伤,就是浩翔的药,不是真源的累,就是嘉祺的毒…
宋亚轩哦,还有暖暖和峻霖…
宋亚轩哪里还记得我这只会拨算盘、满身铜臭的闲人?
他越说越委屈,手指用力拨了一下算珠,发出清脆却带着怨气的一声响。
宋亚轩我算过了!
宋亚轩殿下这个月来我这里的次数,比上个月少了足足三次!
宋亚轩每次停留时间平均短了一炷香!
宋亚轩可见殿下是嫌我烦了,觉得我没用了!
他竟真的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些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符号,似乎在佐证他的“指控”。
楚安浅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心中却涌起一阵歉疚。
是啊,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的心神被各方牵扯,确实下意识忽略了这只最需要关注和回馈热情的“雀儿”。
他看似跳脱贪财,实则心思敏感,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安和失落。
楚安浅走到他身边,拿起那锭被他下巴抵得温热的金元宝,在手中掂了掂,笑道。
楚安浅原来我们的财神爷,不是金屋藏娇…
楚安浅是金屋藏‘怨’啊?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松散的小辫子。
楚安浅是我不好,冷落了我们亚轩。
楚安浅不是嫌你烦,更不是觉得你没用。
楚安浅恰恰相反,正是知道你将府中产业和账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无差错,让我毫无后顾之忧,我才敢放心去处理那些棘手之事。
楚安浅你是我的底气,知道吗?
她的话语真诚,带着毫不掩饰的倚重和赞赏。
宋亚轩耳朵动了动,脸色稍微好转,但依旧扭着头,声音闷闷的。
宋亚轩真的?不是哄我?
楚安浅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楚安浅比真金还真!
楚安浅等忙过这阵,我带你去巡视皇商,看上什么新奇玩意儿,随便你挑,如何?
宋亚轩被这一吻和承诺瞬间治愈,眼睛重新亮起光芒,像盛满了星星,猛地跳起来抱住楚安浅的胳膊。
宋亚轩殿下说话算话!不准反悔!
宋亚轩我要东海最大的珍珠!南海最红的珊瑚!
宋亚轩还要…
他立刻开始喋喋不休地数着自己想要的宝贝,恢复了往日活力四射的模样。
楚安浅含笑听着,心中一片柔软。
安抚好这只容易满足又极其重要的“金丝雀”,对她而言,同样是一种放松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