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药室这边刚刚稳定下来时,刘耀文来到了书房求见楚安浅。
他的伤势已基本痊愈,一身墨色常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间那份清冷中,多了几分难以化开的凝重。
楚安浅收拾好情绪,来到书房。
楚安浅耀文,找我有事?
楚安浅你伤势初愈,该多休息。
刘耀文沉默片刻,抬眸看向楚安浅,眼神复杂却坚定。
刘耀文安浅,我的伤已无大碍。
刘耀文今日前来,是向殿下辞行。
刘耀文我…该回南启了。
楚安浅一怔,凤眸微凝。
楚安浅回南启?
楚安浅为何如此突然?可是南启国内…
刘耀文摇头。
刘耀文南启国内暂无大事。
刘耀文只是…我毕竟是南启太子,久居明启于礼不合。
刘耀文此前重伤,不得已滞留。
刘耀文如今既已痊愈,自当返回。
刘耀文况且…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刘耀文我在此,终究是殿下负担。
刘耀文幕后之人亦可能借此再生事端,攻击殿下通敌。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透着南启太子应有的理智与考量。
但楚安浅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被他强行压下的其他情绪——
那是一种看到楚安浅与其他男子亲密互动后,产生的疏离、落寞,以及属于他男尊国太子的骄傲与自尊。
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个需要被保护、甚至会带来麻烦的“客人”。
葬神谷的舍命相护,似乎并未能彻底消除这份身份隔阂带来的距离感。
楚安浅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
楚安浅刘耀文,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楚安浅你回去,仅仅是因为太子职责和避嫌?
刘耀文避开了她的目光,下颌线绷紧。
刘耀文是。
楚安浅轻轻叹了口气。
楚安浅耀文,葬神谷的冰莲……
楚安浅暖暖的一声‘爹爹’,还不足以让你明白吗?
楚安浅你不是负担,更非外人。
楚安浅你是暖暖的父君,是我楚安浅认定的男人!
楚安浅凤辰的攻讦何足惧?
楚安浅我既敢留你在身边,自有应对之策!
她的话直白而坚定,试图打破他的心防。
刘耀文身体微震,眼中挣扎之色更浓,却依旧固执。
刘耀文你的心意,耀文…感激不尽。
刘耀文但…请殿下成全。
刘耀文南启…需要我。
刘耀文我也…需要一些时间。
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份复杂的情感……
需要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重新找回南启太子的掌控感和尊严。
需要想清楚如何面对这份跨越两国制度差异的、充满挑战的感情。
楚安浅看着他眼中的固执和挣扎,知道此刻强留无益。
有些心结,需要他自己想通。
楚安浅沉默良久,终是点头。
楚安浅好。我让你回去。
楚安浅但不是因为你是什么负担,而是因为我尊重你的决定。
楚安浅但刘耀文,你记住,明启太女府,永远有你的位置。
楚安浅暖暖,会想他的耀文爹爹。
她拿出半块龙纹玉佩,放入他手中。
楚安浅这是明启皇室信物。
楚安浅若有需要,或你想通了,随时可凭此物回来。
楚安浅南启若有任何异动,也需立刻告知我。
刘耀文紧紧握住那尚带着楚安浅体温的玉佩,指尖用力到泛白,声音沙哑。
刘耀文…好。保重。
他深深看了楚安浅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化为决绝的转身,大步离去。
清冷的背影,带着一丝孤狼般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