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走秀环节顺利结束。

后台瞬间陷入一片庆祝与喧嚣。

设计师、模特、嘉宾、工作人员互相拥抱、赞美、合影。

江稚鱼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提着沉重的裙摆，走到连接庭院的一处相对安静的露台栏杆旁，微微喘息着，想让高速运转的神经和有些发烫的脸颊降降温。

秋日的凉风拂面，带着塞纳河特有的湿润气息。

她刚松了口气，一个带着笑意的、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张真源“喂，这位小姐，一个人在这儿欣赏风景，是不是有点太孤单了？”

他换回了自己的私服——一件 oversize 的黑色卫衣和破洞牛仔裤，与刚才秀场上的华丽形象判若两人，脸上带着他阳光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两杯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香槟。

江稚鱼回头，看到他，也忍不住笑了。

江稚鱼“怎么哪儿都有你，张真源？”

张真源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她，自己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学着她的样子眺望远方，语气夸张。

张真源“唉，没办法，谁让巴黎这么大，秀场这么小，缘分这么妙不可言呢？”

他总能找到各种歪理。

两人并肩靠在古老的石制栏杆上，看着脚下庭院里依旧喧闹的人群和远处巴黎错落有致的天际线。

香槟的气泡在杯中细密地升腾。

沉默了片刻，张真源忽然转过头，看着她被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只被冷落的大型犬：

张真源“江老师，您这大忙人，最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江稚鱼愣了一下，她挑眉看他。

江稚鱼“什么意思？”

张真源凑近了些，眼神里带着控诉。

张真源“微信不回，电话不打。”

张真源“上次见面……还是我偷偷跑回去找你那次吧？这都过去多久了？”

他指的是上次他杀回去给她惊喜的那晚。

时间确实过去不短了，期间发生了太多事。

江稚鱼有些心虚地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刺激着舌尖。

江稚鱼“最近……是有点忙。《长河落日》宣传期，还有新剧本要看，你不是也知道？”

她试图用工作搪塞过去。

张真源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张真源“忙到连回个‘收到’或者‘晚安’的时间都没有？我看你跟别人互动挺积极的啊。”

他这话意有所指，酸味几乎要溢出来。

显然，他有关注到她和丁程鑫的CP热度，或许也隐约听到了些她和严浩翔即将合作MV的风声。

江稚鱼被他这直白的醋意弄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转头看他。

江稚鱼“张真源，你是在跟我算账吗？”

张真源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巴黎的天空和他的倒影。

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认真，甚至带着点执拗的委屈。

张真源“不是算账。就是……不舒服。”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张真源“我不喜欢这种……好像随时会被你抛在后面的感觉。”

他表达情感的方式总是这样，直接，热烈，不带任何迂回。

这种毫不掩饰的需要和依赖，在某些时刻，具有惊人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