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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鼓仙之说

人皮鼓

相传,这世上有着这么一面鼓。每当它被敲响时,就会天降大雨解决村子里的干旱。好祈求风调雨顺。没有人知道这面鼓从哪里来,也更不知道这面鼓的主人是谁……始终都是一个谜团…

我所在的村子长年都没有下过一次雨,村子的庄稼都快枯死了。而我知道那是干旱,大家都说是天神的惩罚。在死亡和被绝望笼罩后,“咚……咚……咚……”一阵诡异的鼓声响起,刚才还干旱的村子顿时就被下起了大雨。快要枯死的庄稼被雨水滋润了,村子里响起了欢呼声!我寻着那鼓声望去,看到了一位头带面具身上则穿了一件霞衣的女子,她正敲着她手上的那面鼓。红色的鼓面上印着一朵金黄色的渡莲花,下面有着一些金色的流苏衬托着。她不停的敲击着,鼓声越来越响。恍惚间,我被那鼓声迷了一样。逐渐失神,那女子见自己完成了任务这才停下了手中的鼓。诡异的鼓声这才戛然而止……我也恢复了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雨也停了天空放晴,我再抬头看她,发现她早已不在了。我有点不放心,我走到她那呆在的地方。来回的寻找,果然她早已离开了。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拯救了村子里的干旱,有人说是鼓仙的降临,特地下凡来帮助我们……可我觉得这是一场荒谬。

若不是阿姐在信里提到,我也不会再回到那个村子“安乐村”……

我所在的村子名叫安乐村,后来,村子里为了感念鼓仙祈求丰年,村中每五年挑选一名鼓女侍奉鼓仙,而那些被选中的姑娘就再也没回来过。我有个姐姐,这天,阿姐在信里面说道今年该轮到她了……

乌黑的身影飘忽在祭台上,迎着缥缈的烟雾摇晃着上下起舞。祭台之上,巫神手执一碗乌血,手中的摇铃叮铃叮铃地乱奏。她身着百禽羽密缝而成的祝神衣,头戴公牦牛角,被风沙蚀遍的污浊的嗓音,拖曳着吟诵出一句句晦涩的咒语。

“易我皮,换你衣。献祭鼓女通灵兮,风不止,鼓声起。拜请鼓仙降与此!”

“吉时已到!恭迎鼓女!!”女字被拖的极长,像是真真要被召回迷失的亡魂。

巫神配合着摇铃的叮铃声低低吟诵着,一身百禽羽毛随着她的起伏上下拂动起来。

三头牲口被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牵了进来。亦步亦趋地慢慢步近,皆是低俯着身子,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只见那衣衫褴褛的老人强扯着牲口踏上高台,牲口猛地哀号了数声,叫声凄厉哀转。它们似乎提前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在石板路上踢踏着足步哀哀而鸣。

他猛地将自己圈养了多年的心头肉一推,牲口吱吱地嘶叫着,他只别过脸充作不闻。

早在一旁候着的壮汉挥舞起一把巨刃,一道雪亮在空中划过,凌厉地撕裂了空气。唰地一声,是精钢铁锋刃砍断血肉骨髓的咆哮,是老人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的痛楚。

羊头落地,哐当数声滚落到老人足边。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眸,低下头去看,那羊头一路抛洒着斑斓的鲜血,而此时正正在他足下洇出一大块红来!

他的手指尖颤抖着,慢慢捧起那只羊头。那羊是名为阿白的,最是乖驯听话。而如今他的阿白却只能瞪着一双眼睛含泪深情凝视着他,它再也无法摇着一只毛绒的尾巴向他撒娇了。

“阿白……我对不起你啊……”老人发出了哽咽声。

在老人沉浸在悲伤之时,那里的壮汉早已挥舞着一柄巨刃将另两头牲畜也给杀了。温热的鲜血一蓬蓬喷射出来,很快整个祭台都涂满了绯红,鲜红蜿蜒成流水,源源不断地涌流着。

那巫神抬起手中那用粗瓷碗装的乌血,缓慢地递到唇边。

只见那乌黑发紫的嘴唇忽而开了,像是天地中被撕裂了深不见底的裂缝。那碗酽浓的乌血便化作汩汩铁锈味的涌流,一滴不剩地流入了那张发紫的巨口中。

一碗血尽,她仿若还有所贪恋。从巨口中伸出一只被唾液浸染的细长舌头,在空气中左右探索者,在碗口轻轻擦拭着。

那舌头颜色一如巫神嘴唇般乌黑,但怪的是,那舌头的顶端竟如毒蛇一般,微微分叉开来。

乌血告罄,她松手摔下这张粗瓷碗,小麦色的瓦片破裂开,溅起了层层厚重的尘埃。

巫神的眼眸却猝尔变得雪亮无比,着在身上的百禽羽根根树立起来。此时,她仿佛化为了一翼迎风的雄鹰,鼓起了浑身的胸脯,瞪着一双狠厉的眼眸,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底方的人流。

被那双眼眸看过的人身上都不禁耸起肩,他们抚了抚双臂,皮肤上起了一层疙瘩。

我躲在阿爸的身边偷偷看着阿姐。只见她身穿红色长袍,头上更是戴上厚重的首饰。嘴上擦着鲜艳的口红正被那神婆牵着,那是我见过阿姐穿的最好看的一次了,只是阿姐的脸上并不是很喜悦,反而很悲伤……

红色的长袍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而在夜晚中透露出一丝丝诡异之气。四周的木桩上都是挂着红色的绸缎,风吹的它们直摇晃,每个人手中都各自拿着火把。他们面色凝重生怕一个不小心扰乱了这场隆重的祭祀典礼。我扯了扯阿爸的衣角,对着他说道。

“阿爸,为什么阿姐她要穿成这个样子啊?”

阿爸摸着我的脑袋,脸上微笑道:“呵呵,阿雅。每逢五年我们都会请一位鼓女拜祭鼓仙,你的阿姐就是被选上的那位。”

“你现在还太小了。还不能到侍奉鼓仙的年纪。”

没错,我叫王雅。阿爸经常叫我阿雅,至从那一次看到戴着面具的鼓仙后,我也非常的好奇那面具后面的真容。就这样,我看到阿姐她进入到了一间木屋后,就再也没出来了。只有神婆一个人走了出来,我叹了口气,原来阿姐拜祭鼓仙这么麻烦……大伙儿见事情完成了纷纷都回家去了。阿爸也叫住了我。

“阿雅,我们也回家吧。你妈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阿爸牵起了我的小手说道。

我看了看那紧闭的木门,又看了看阿爸眨巴着眼神说道:“那阿姐呢?阿姐她不回去吗?”

阿爸摇摇头,牵着我的手力度有点紧。我能清楚的看到阿爸脸上有点不舍和悲伤,我感到很奇怪。阿姐不是被选上了吗?阿爸为什么会很难过呢?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可阿爸脸上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于是,阿爸便领着我回去了。我时不时的往后看,那间木屋没有半点火光,阿姐也没有在屋里叫住我的名字。而那间木屋就那么静静的……

时晃多年,我渐渐的在长大,早已长大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我也快要忘记了阿姐的存在,至从阿姐她拜祭鼓仙后。我也时常的在想念她,连做梦都在想她。每次饭前我都会向阿爸他们提起阿姐,阿爸和阿妈都闭口不谈。换来的只有这一句老老实实的吃你的饭,不要想起你的阿姐。这让我很是难过……阿姐小时候对我很好,每次有好的东西都会是给我的。我们经常都不会为了一件小事而吵架。

而这天,我在村子里跟别的伙伴聊天。更是把我带着疑惑的心对着她们说。

“怎么了?阿雅?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正在说话的是我的朋友梦婷,大家都叫她婷儿。婷儿的姿色也豪不逊色,脸蛋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光滑,村子里的有好多的男生都喜欢她。可婷儿就是看不上眼。

阿雅抬起头,望着她说道:“婷儿,我没事,只是想起阿姐她了……”

“阿雅,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是鼓仙的意思,我们不能没有你阿姐。”

“没有了你阿姐,村子还会像以前那样干旱,鼓仙就不能给咱村子降雨了。”

婷儿轻拍着阿雅的肩膀说,阿雅也不知道怎么该对婷儿说才好。

阿雅苦笑着,脸上一阵悲伤。她握着婷儿的手说道:“婷儿,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老是提起鼓仙?鼓仙真的很好吗?”

“那、那些曾经拜祭鼓仙的女孩呢?!她们一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婷儿一听,顿时哑口无言。看着一脸焦急的阿雅,也看到了阿雅眼里泛着泪光不知如何是好。是,阿雅她说的没错。之前年轻的姑娘都被选上后,都同时也进了那一间木屋。也是没有出来过一次,更是不知道她们在里面是死是活!

婷儿见周围没有人,凑到阿雅耳边小声的对她说道:“那你……听说过人皮鼓吗?(小声)”

“?!!”

阿雅一听“人皮”这俩字,后背直冒冷汗,她满脸惊恐的看着婷儿。可婷儿一脸平静,丝豪都不恐惧着。这让阿雅怀疑婷儿是不是女孩子了,这么恐怖的事儿。婷儿都不慌张。

于是乎,阿雅咽了咽口水说道:“什、什么是人皮鼓啊?!婷儿,你可不要吓我啊!”

“诶?阿雅你都不知道吗?”婷儿歪着脑袋,看着阿雅说道。

阿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让婷儿有些发懵,她以为阿雅早就知道了。婷儿叹了口气,这才向阿雅说明关于人皮鼓的来历。

原来啊,人皮鼓又称之为阿姐鼓。据说在制作人皮鼓的时候,使用的人皮必须活剥,这样做出来的鼓音色才是最好的。当遇到合适的女孩却不是哑巴的时候,她们就会被割去舌头,腿骨被做成鼓锤。

人皮鼓早在西藏的传统文化中意味着一面以少女的皮做的鼓,即为人皮鼓。传说中人皮鼓的鼓声可以连通生死,超脱轮回,主要用来祭神,所以制作要求十分苛刻。人皮必须要选择没有经历过情爱的少女,这样制作的鼓才最纯洁,如果是哑巴就更好了,因为哑巴没有说谎,灵魂也不会被玷污。

据说在唐朝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位和尚侵占了寺庙产业,死后于心不忍,便托梦给自己的弟弟,表示愿意剥皮制作一面鼓,以表示内心的愧疚和悔过,后来他的弟弟照和尚的要求做了,人皮鼓便自此出现在了寺庙中。

“原来这么恐怖!婷儿,这事儿你从哪里听来的?”阿雅听完婷儿的人皮鼓说明后,后背又升起了一阵恶寒。

婷儿摆了摆手,对着阿雅说道:“阿爸告诉我的,阿爸说是鼓仙先是告诉他。再到后来阿爸又告诉了我。”

“我也没当这一回事儿……”

又是鼓仙!这鼓仙到底是谁?!阿雅都快抓狂了。等等,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戴着面具的女子手上的鼓,该不会也是用人皮制成的吧?!而那些女孩子肯定早已被剥了皮!阿姐呢?那阿姐会不会也!

不!不会的!阿姐不会有事的,自己乱想的……自己乱想的……阿雅猛的摇摇头,她坚信阿姐不会出事。认为婷儿只是在跟自己开完笑。阿雅一想到阿姐被人剥了皮的模样,血糊糊的脸眼里流出血泪告诉自己,离开安乐村永远都不要回来!阿雅的心不停的颤抖,眼里更是泛着泪光。

此时,一个念头告诉阿雅。一定要把阿姐救回来!阿姐是无辜的,阿姐不能成为鼓女!

“婷儿,我要把阿姐带回来--”

阿雅又说道:“我不能让阿姐她有事儿!”

婷儿一听阿雅这样说,脸上惊恐万分。她扯着阿雅的衣角说道:“你疯了吗?!如果你把你阿姐带回来,鼓仙会怪罪村子的!”

阿雅站起身,没有把婷儿说的话放在心上,脸上挂着凝重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阿姐她带回来!她要去那个木屋救阿姐,不管阿姐她是死是活。阿雅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婷儿一看阿雅走远后,不停的呼喊她的名字满脸焦急万分。她想拦也拦不住了,阿雅早已逐渐离开了婷儿的视线……

婷儿也无可奈何,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十分后悔自己不该把人皮鼓的这件事情告诉她,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心里只能祈祷着阿雅平安无事随之也离开了原地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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