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
时间在笔尖沙沙作响中悄然流逝。
喜清越早已解完了那些题目,甚至闲来无事,在另一张稿纸上工整地誊写了一份标准答案和详细的解题步骤。
然而,美心溪却迟迟未归,仿佛被书海吞没,完全忘记了此番“辅导”的初衷。
喜清越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向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区寻人。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特有的墨香。
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透过书架层板间的缝隙向对面望去——
就在对面,美心溪正倚着书架,低头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午后的阳光为她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时而因读到有趣处扬起嘴角。
时而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那专注又带着几分俏皮的模样,与平日里温柔文静的她有些不同。
喜清越就这样屏息静气地凝视着,仿佛怕惊扰了一幅会动的画。
胸腔里,那颗心脏不受控制地、清晰地悸动了一下,又一下。
是心动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美心溪终于合上书,小心翼翼地将它归回原位。
这时她才恍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喜清越,连忙快步回到座位,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她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只见喜清越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双臂环胸,嘴角噙着一抹戏谑又温柔的笑意,正看着眼前这个有点迷糊的姑娘。
心中暗忖:怎么会有人连慌张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美心溪这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用眼神控诉他:吓我一跳!
喜清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她离开前摊开的那本习题册。
美心溪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没立刻反应过来。
喜清越无奈,示意她先坐下。
他拿起自己之前涂写的那张稿纸,推到美心溪面前。
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演算过程,美心溪这才想起正事。
她拿起稿纸,仔细辨认着那狂放不羁的字迹,忍不住微微蹙眉,压低声音说:“你下次能不能把字写好看点?我记得你以前的字迹挺工整的啊!”
她印象中,偶然瞥见过他课本上的笔记,并非如此。
喜清越面不改色,懒洋洋地回了一个字:“懒。”
美心溪眨了眨眼,实在无法理解“写好字”和“懒”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她继续往下看那些解题步骤,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嘀咕:这写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逻辑跳跃得完全跟不上!
还没等她发出质疑,喜清越抢先一步,理直气壮地开口:“你这题目自己都说很难了,那对于我这种级别的‘学渣’来说,岂不是难上加难?”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美心溪半信半疑地放下稿纸:“好吧,下次我给你找些简单点的题目。”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一瞥,注意到喜清越手边那本用来打掩护的书下,还压着另一张稿纸,边缘露出整齐的字迹。
“你那下面怎么还有一张?”
喜清越瞥了一眼,那是他写着标准答案的稿纸,神色自若:“没什么,刚才等你的时候随便写着玩的。”
稿纸露出一角,能清晰看到上面条理分明的公式和注解。
“上面写的好像是知识点哎,”美心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看来你私下也很努力嘛。”
其实,美心溪并非没有怀疑过。
之前就总发现上课时,喜清越看似在走神,手指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后来偶然在他课本里发现夹着的高阶奥数题。
现在,这个号称“不爱学习”的人,居然在稿纸上工整地梳理知识点?
这一切都透着蹊跷。
“好了,”她决定暂时按下疑虑,切入正题,“你今天特意找我出来,到底什么事?为什么选在图书馆?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不敢大声说话是其一,更怕的是被学校里那些眼尖的同学发现,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议论。
喜清越看着她微微嘟起嘴抱怨的样子,眼底笑意加深,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没什么,只是想见见你。”
“哼,平常在学校天天都能见到,你还总嫌我吵呢!现在倒来求着见我了?”美心溪故意扭过头,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和娇嗔。
喜清越微微倾身,用一种与他平日形象极不相符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语气软声道:“哎呀!之前是我不对,态度不好,是我不懂事,小老师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美心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逗得想笑,却强忍着,维持着俏皮的模样:“我——不——!”
“求你了嘛。”喜清越继续“委曲求全”。
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日里那个或酷拽、或沉稳的喜清越判若两人的人,美心溪终于忍不住,笑着搓了搓手臂:“你别这样!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有点犯恶心!”
喜清越立刻恢复常态,自己也打了个寒颤,一脸嫌弃地附和:“你别说,我自己也觉得挺恶心的!”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一起低低地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只有他们才懂的、甜蜜又轻松的气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