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兰瞧你那绝望中也难掩恶意的恶心德性,这就是本福晋最不喜你的地方,总是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世兰身为虫豸,却总是自比黄雀,自以为自己能做那隐于背后的执棋之人,多么自信的心态啊。
听着世兰辛辣的讽刺,如她这样自命不凡的性子,被直白的指出与其自我认知完全不相匹配的现实配置,齐月宾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难堪又不服。
看着齐月宾的表情世兰也不与她争辩,只是下一句话就将她的不服气完全击碎。
世兰就像你自以为能够凭着你的“智慧”抹平差距,与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德妃达成合作,简直自信到让人发笑。
齐月宾猛然抬起头,惊恐的看向世兰,世兰还是那副随意的样子,好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轻描淡写间说出的话是多么惊人一般。
齐月宾看了半天,也没有从世兰脸上看出一丁点多余的情绪,良久,颓丧的苦笑一声。
齐月宾我们小看你了,所有人都小看你了。
齐月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人都道年侧福晋张狂跋扈,料想也不是多么有城府有心机的人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最有心机城府的人竟然是你呢。
齐月宾枉我们以为占据了出其不意的先手,暗自一遍遍谋划、演练,自以为运筹帷幄、万无一失,哈,谁知道,谁知道竟然只是给你年福晋演了一出折子戏罢了。
齐月宾真的很崩溃,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以为的隐喻幕后,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是台上的丑角一般,就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难堪对于她这种从来自诩清醒聪慧的人打击是最大的。
齐月宾怪不得,怪不得我会这么顺利的得到为你端药的“殊荣”,可笑我还以为终于得到了你的信任呢。
但齐月宾还是有一些微微的不甘。
齐月宾但我不明白,为何从一开始,从我投靠你开始,你便对我多方搓磨折辱?
齐月宾那是我虽有些小心思,但并没有加害于你的心思,德妃也还未找上我,为什么你要那般对我?
齐月宾死死的盯着世兰的表情,她是真的想要知道为何世兰从一开始就对她定下了打压折辱的相处方式。
世兰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对上齐月宾的眼神,认真的给出了一个更加让她崩溃和无法接受的答案。
世兰因为,我不喜欢你。
齐月宾什…什么?
齐月宾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这简单直白的一句话,这是什么荒诞的理由?她看着世兰,想要从中看出一丝戏耍的意味来,却崩溃的发现世兰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世兰我说,因为我不喜欢你。
世兰从我嫁进王府的第一天,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发自肺腑的升起了浓浓的厌恶反感之情。
世兰那个时候我便决定了,要好好的折磨你一番后,再杀了你。
齐月宾崩溃了。
齐月宾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毒妇!!!
齐月宾从前我与你并无交集,亦无得罪过你,你凭什么仅仅因为你的喜恶就给我判下死刑!
齐月宾歇斯底里的尖叫质问着,要她怎么能接受,原来从世兰嫁进来那天起就是她的必死之局呢,而且是毫无根由的,只是因为一些没由来的个人感受就要她死,这是多么不讲道理不可理喻的事情,齐月宾只觉得憋屈又荒诞,自己的性命难道就是她平复心情的一件工具吗?
愤恨之下齐月宾的真是企图向世兰冲撞过去,但一旁的周宁海早有防备,上去拽住她的胳膊,然后一脚踹上她的后膝窝,将她压跪在地上。
世兰倒是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不慌不忙的继续道。
世兰凭什么?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世兰当然是因为我想,我能,所以,我就这么做啦。
听到世兰理所当然的语气,齐月宾怨毒的瞪着世兰,但世兰丝毫不受影响。
世兰你总觉得自己与他人不同,不论是自身的智慧学识,还是最早陪伴王爷的那一点“情分”,都让你内心深处优越感十足。
世兰可不管你心里再怎么瞧得起自己,也改变不了,我为尊、你为卑,我为上、你为下的事实。
世兰对于我来说,处理你,并不比处理一个贱婢麻烦多少。
世兰如此,我凭什么不能以个人喜恶定你的生死?
世兰再者……说不定是你是上辈子欠了本福晋的呢。
说着,世兰畅快的笑了出来,笑容真诚、笑声爽朗,带着毫不掩饰的天真的残忍。
世兰不过你这贱婢,也没有辜负本福晋的恶意。
世兰想靠着本福晋得到好处,想扒着本福晋争宠,却还不满本福晋不将你平等以待。
世兰民间村夫尚且知道有求于人便得低声下气的道理,想要站着要饭,你也真是有骨气呢。
齐月宾又是愤怒又是怨恨又是难堪,除了瞪着世兰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
世兰你放心,我也不会叫你孤伶伶的上路,要不了多久,齐家便会下去陪你的。
齐月宾不!
齐月宾不要!
齐月宾你厌恶的人是我,害你的也是我,你放过我的家人!!
听到世兰要将整个齐家一锅端,想到家里的老父老母、一众兄弟子侄,齐月宾哪里还能撑得起空架子,又挣扎着想要往世兰的方向爬过来,理所当然的又一次被周宁海拉住,于是只能边磕头边求情。
齐月宾年福晋,我知错了年福晋!
齐月宾妾身愿一死赎罪,求您放过妾身的母家!
齐月宾一边求情一边将头磕得砰砰作响,涕泗横流间不过几下便血染额头,当真是字字泣血、可怜至极,可只要想到对方带来的那碗堕胎药,想到自家主子腹中的小主子,在场无一人有丝毫动容,世兰就更不用说了,按照原身的委托,当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血肉方能稍泄心头之恨。
世兰先别急着为他们求情,总归那都是你死后的事情了,你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说到这里,世兰终于露出了素日里熟悉的凌厉表情。
世兰你这贱人想要毒杀我儿,你以为本福晋会赐你白绫毒酒,叫你痛痛快快的死去吗!!
看着世兰恨毒了的激动样子,恐惧终于重新爬上了齐月宾的心头,她也终于想起来了,面前的年福晋可不是传统型的宅斗妇人,对方向来奉行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睚眦必报之道。
此时,一个二等丫鬟从外面进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铁砂壶正冒着热气。
太监丫鬟:启禀福晋,药热好了,已是烧得滚烫沸腾。
小丫鬟短短一句话几乎快要吓破了齐月宾的胆子,她瑟缩着想要往后面躲去,但在周宁海的铁掌之下却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世兰一抬下巴,颂芝会意上前,用提前打湿的帕子垫在壶把上,笑意盈盈的来到齐月宾面前。
颂芝这碗药注入了庶福晋大量心血,浪费了总是可惜,奴婢伺候您用下吧。
齐月宾不!不!!
颂芝这样的好东西,合该庶福晋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呢。
颂芝说话间周宁海已经将齐月宾的两条胳膊反剪至身后,外面又进来两个粗使的仆妇,不顾齐月宾的挣扎,强硬的将她的嘴巴掰开。
齐月宾被控制住,眼睁睁的瞧着颂芝提着那一壶甚至还未停止沸腾的汤药向自己走来,被吓得几乎肝胆俱裂,极度恐惧之下早忘了什么体面尊严,双腿在地上来回踢踹挣扎着,脚上的花盆底都甩飞了出去,但娇生惯养的主子哪里能和干惯了粗活的奴才们比力气,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齐月宾啊!!!!!
在其他人的帮助下,颂芝轻松的将烧的炙热的壶嘴送进了齐月宾嘴里,与壶嘴直接接触到的嘴唇、舌头等处,顿时冒出滋滋声来,齐月宾凄厉的参加声也同时响彻孔阳院上空。
只是这叫声也没有持续多一秒,随着颂芝倾斜的动作,沸腾的堕胎药顺着壶嘴倾泻而出,齐月宾的口腔、喉咙、食道几乎被烫熟,她的眼眶迸裂、额头脖颈处青筋爆出,极致的痛苦叫她形容狼狈惨烈,连呼吸时空气经过喉咙也仿佛有火在烧一般,但求生的本能又让她无法停止呼吸,于是来来回回拉扯般的灼烧让齐月宾恨不得立时死去。
原本等在外间的齐月宾的贴身侍女初代吉祥,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哭求声时就跑进了明间,此时也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傻了,看着凄惨痛苦的主子、一脸痛快畅快的年福晋、还有那些冷漠的奴才们,吉祥头脑恐慌混乱之下竟直接起身跑了出去。
作为齐月宾的心腹,吉祥当然也知道自家主子和德妃还有福晋的谋划,这个时候吉祥也是下意识的往宜修院子里跑去,希望福晋即便不能救下自家主子,也能给主子一个痛快。
救主心切的吉祥没有发现,孔阳院的奴才根本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世兰更是毫不在意,反而起身又走到了桌前。
世兰其实方才还有一支没有介绍给你,这才是本福晋的心头好呢。
世兰无视一旁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齐月宾,自顾自的拿起一支黑色的长鞭,鞭身流转间寒光隐现。
世兰这只鞭子是我二哥特意打造的,鞭子里掺着一节节的铁柱,抽打起来时可以加重伤害力度。
世兰当然了,我最满意的还是这一点。
世兰将长鞭举到齐月宾跟前,将上面细小的倒钩露给她看,然后露出一个叫齐月宾毛骨悚然的笑。
世兰你放心,我一定会叫你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
世兰待你死后,本福晋会叫人将你葬在绝阴之地。
世兰生前,身后,你都不会得到片刻安息。
此时世兰的轻声细语在齐月宾看来比起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怖,身体的痛苦让她的精神癫狂又清醒,在这样的时候她终于深深的后悔起来,同时德妃与宜修,甚至连同胤禛的脸一起出现在她眼前,她内心平静,甚至有些想笑: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怎样的一个恶鬼,我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