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世兰也没了应付胤禛的心思,毫不掩饰自己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现实嘴脸,打了个敷衍的哈欠。
世兰妾身如今觉多,王爷若是有事便去忙吧。
胤禛当然看出了世兰的敷衍,真是又气又好笑,同时甚至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只觉得这种行为,真是十分的年世兰,还挺“真实”,无奈的摇摇头。
胤禛.罢,你歇着吧,本王晚间再来陪你用膳。
世兰嗯,恭送王爷。
世兰一副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躺在榻上动也不动的“恭送”走了胤禛。
王爷带着大批赏赐到孔阳院陪伴年福晋,之后面带笑容的离开,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上下。
之后,所有人又收到消息,孔阳院院门重开!经此一役,年福晋鞭杀齐氏、顶撞福晋、受罚期间砸厨房、打吕氏,最后不仅毫发无伤不说还强势归来,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雍亲王府在经历了乌拉那拉氏姐妹花之后,下一个阶段毫无疑问,将是属于年福晋的时代,至于这属于年氏的荣光又能够维持多久呢?且看吧。
反正从这一天开始,孔阳院的奴才又行走在了雍亲王府里,时隔不到一月,那种待遇上的全方位碾压又回来了,雍亲王府的奴才心里那股子酸涩和不得劲儿也又回来了,大概孔阳院真是个钟灵毓秀之地吧,主子和奴才分别针对性精准打击,这一露面,就让整个雍亲王府所有人的心理健康状态狂跌。
不过好在世兰如今几乎已经不出孔阳院了,若是溜达也就是在孔阳院后面的小花园里转悠转悠,可能晚一天直面世兰的雌威总是好的。
不几日,年夫人带着两位医女,以及给自家女儿和外孙准备的几大车珍宝礼物登门了,这位一辈子顺风顺水,夫君儿子得用又争气,一路带着家族飞升,如今的一等公夫人,面对雍亲王福晋时态度亦是不卑不亢,淡定从容。
知子莫若母,从自家女儿出嫁前对于人员配置的要求、以及毫不掩饰地态度,年夫人都能想到世兰嫁到雍亲王府之后会是什么做派,世兰让颂芝传回家的那些消息也从没想着隐瞒,直叫年夫人在家里大呼果然如此。
但女儿是亲女儿,年夫人一边骂着孽障一边随时准备着为女儿提供支援和帮助,好在世兰嚣张却从不无脑,进了雍亲王府后可谓是打遍全府无敌手,年夫人也就安下心来,在家求神拜佛,希望诸天神佛保佑女儿早日生下儿子、彻底在雍亲王府站稳脚跟,至于说督促儿子上进给女儿撑腰?年夫人表示完全没这个必要,那两兄弟只会比她这个额娘更加积极。
如此,年夫人自然不会在宜修面前给自家女儿堕了面子,保持基本的礼节也就是了,看着这样的年夫人,宜修面上笑得端庄大方,心里却觉得不愧是母女,果然是如出一辙的讨人厌,要是有可能,宜修真想立立威,好好的刁难刁难年夫人,可惜美好的都是幻想,宜修只能高贵不失亲切客气的与年夫人寒暄几句,然后微笑目送年夫人离去。
彤管院外,颂芝带着人一直候着,方才则是周宁海带着人直接在王府外迎接的年夫人,此时颂芝殷勤小意的上前搀扶起年夫人的胳膊,全然不见平时行走在外时的阴阳怪气、拿腔拿调。
窥一斑而知全豹,从方才的周宁海到此时的颂芝,再看他们身后的那些小奴才,年夫人也对自家女儿在雍亲王府的地位有了个大概认知了。
太监年夫人:侧福晋如今身子如何?可还安稳。
颂芝扶着年夫人的手,轻声细语。
颂芝夫人放心,咱们福晋和小阿哥一切都好,就是主子想您得紧呢,天天数着日子盼着您呢。
年夫人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彤管院,瞧了眼颂芝。
太监年夫人:福晋?
太监年夫人:你这丫头,跟着你主子学得也是越发的大胆了。
颂芝殷勤的陪着笑,也不辩解,年夫人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自家女儿一向驭下极严,想也知道,若没有世兰的授意,颂芝也不可能这么叫。
待到了孔阳院,母女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温情喜乐,瞧着自家女儿眼角眉梢间与在家中无二的张扬傲慢,还有那白里透红、血气旺盛的气色,年夫人才是真正放下了心来,知道自家女儿不止地位稳固,这一胎养得也极好,并没有损伤身子。
世兰心疼自家母亲,亲母女之间也无需客气,直接叫人伺候着年夫人换下了身上比较正式的旗装,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团花如意纹氅衣,然后牵着自家母亲的手到明间的榻上落座。
年夫人端起手中的冷泡茶,边喝边打量着室内的摆设布置,然后发现自己在家整天担心受苦的宝贝女儿过得比在家里还要更上一层楼的奢靡舒适,终于彻底放下了心来,为人母亲的总是这样,即便已经知道孩子过得不错,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三确认。
正暗自满意的年夫人就听到了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
世兰母亲,福晋那个老妇没有为难您吧。
年夫人正要放下白玉茶碗的手一顿,温柔的瞪了世兰一眼。
太监年夫人:方才我还说颂芝那丫头与你学的越发的胆大了,如今瞧着竟是不过学了你这好主子十之一二的皮毛罢了。
太监年夫人:也是要做额娘的人了,好歹也该稳重些才是。
年夫人温柔的絮叨着,世兰脸上笑得温柔,瞧着半点没有不耐烦,但年夫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半点没有往心里去,没好气的又笑着瞪了她一眼,世兰这才开口。
世兰哎呀母亲,反正女儿与那老妇已是撕破脸皮、不死不休的关系了,还做那劳什子表面功夫做甚。
听到这话,年夫人笑意一沉,关心道。
太监年夫人:虽然福晋母家不得用,但背靠德妃娘娘,那位到底是王爷的生母……
世兰不过是我做初一、她做十五,大家有来有往罢了,母亲放心。
世兰不屑的笑笑,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与骄傲。
世兰福晋……从前被她嫡姐压得喘不过气,如今在女儿手上,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空架子,翻不出什么浪来。
世兰至于德妃,她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至于往后……女儿和哥哥们心里有数,自有钳制那老虔婆的手段!
关于堕胎药事件,除了年希尧两兄弟之外,年家人只知道与德妃宜修有关系,一方面是为了不叫他们日日担心,还有就是怕他们知道后心怀怨怼露了形迹,所以胤禛的存在都被隐去了。
此时听到世兰这么说,年夫人这才稍稍放下些担心,别的不说,对于这三个儿女的能力,这么多年下来,年夫人还是很有信心的,特别是大儿子和女儿,只要是他们想做的,那就没有做不成的,而且在年夫人的认知里,只要日后外孙健康平安的长大,女儿就是有了最大的依仗,到时候就是德妃想做些什么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毕竟她那个便宜侄女可没有孩子,得罪死他们年家并不明智。
太监年夫人:你心里有数就好,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知道吗,再怎么样,如今坐上福晋之位的是这位,她那位嫡姐可不在了。
世兰我省得的,女儿的手段您还不放心嘛,不会阴沟里翻船的。
世兰安抚的拍了拍母亲的手,母女两人默契的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即将诞生的外孙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