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荡荡
文鸳舅舅舅舅帮帮我……舅妈舅妈爱爱我……啦啦啦~
文鸳一边儿处理着些不吃紧的琐碎宫务,一边好心情地哼着歌谣。
时而还遗憾当初时间太赶,如今又想出许多“金句”来,可惜为时已晚。
一旁伺候的景泰景安头皮发麻、背后发紧。
景泰娘娘,您还是别唱了吧,奴婢听着实在是害怕得紧,这万一……
虽然以她们的掌控力,皇上每次来偷偷听墙角,也只会偷听到娘娘想让他听见的。
但景泰还是害怕,万一的万一被皇上听见娘娘唱的内容……
一旁性子沉静的景安没有说话,但也跟着点点头。
景泰最近园子里气氛可是吓人得很,奴婢每回出去,见着各处奴才来来往往,却连一星半点儿动静都没有,有时候奴婢都觉得瘆得慌。
景安继续点头。
景泰咱们这编排的可是皇上啊……您面儿上好歹心疼心疼奴婢们吧,赵嬷嬷现在可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呢,喝了景安的三味安眠汤都没多大用。
虽说她们算计皇上也不是第一回了吧,但这回属实是上强度了,多少还是有点心慌的。
景安持续点头。
文鸳不满的瞪了眼没出息的两人。
文鸳谁说的!还有太后呢!
敢抹杀本宫战绩?!
景泰一噎,缩头缩脑,她哪是这意思啊……
好在文鸳也没再唱,点一点合上的册子,示意景安将其收起。
文鸳宫里边儿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景泰面色立时严肃起来。
景泰听说太后娘娘知道童谣之事后当时便晕了过去,醒来后整个人都惊惧难安,还准备安排人去处理镇压此事,可惜,太后娘娘比皇上知道得晚了几天,她派去的人,“正好”撞上了皇上的人,皇上也已经知道此事了。
景泰面上泛起恶毒的笑,哪有什么正好,不过是她们暗中操纵而已。
这出戏,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家主子一位观众,皇上和太后,都是台上的戏子。
而皇后,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文鸳满意的点点头,皇帝被扒了脸皮戳脊梁骨,如今正是气急败坏的时候。
这个时候,太后反应越是激动,皇上肯定越生气。
再加上那童谣里面的暗示,指不定还会以为太后是做贼心虚呢。
就算他心知肚明,十四九成九是他的亲兄弟,那也不会妨碍他装傻,并以此为借口发泄心中恶意。
再者,这场戏才开始,文鸳可还留了勾子呢。
景泰太后准备那些东西,如今已经陆陆续续都进了咱们储秀宫就位了,按照娘娘的吩咐,夏刈手下已经有两人发现了内务府有一批翻新宫殿的材料有异了。
景泰不过那两人如今都以为是内务府贪污,以次充好,正朝着这个方向在查,因娘娘说了不急,咱们也就没再插手,正如娘娘所言,他们如今进度缓慢,回头查出真相后整个过程也就更没有疑点,更加真实可信。
文鸳做得不错,赏,你们也都有赏。
景泰景安面露喜色,一同行礼谢恩。
文鸳告诉他们,继续低调行事,多做多错,不必过多插手,如今这样就很好。
景泰恭维道。
景泰是,娘娘放心,娘娘培养他们这么多年,他们都精着呢。
文鸳点点头,她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那些执行此事的人都算是她的精锐部队,这些人都隐隐链接着她的精神力。
仍旧是各有心思的大活人,但绝不会背叛,更不会有那种立功心切、擅自作主的猪队友行为。
不过这种手段不能大范围使用,不然会降低任务评分甚至直接判定任务失败。
所以那些外围势力就需要些现实手段控制了,好在文鸳有的是手段。
而且那些外围势力都由她的死忠属下分组控制,这些死忠就是最完美的防火墙。
那些外围的人连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会知道。
只知道自己的主子势力庞大且无孔不入,可以允许你经过申请后脱离,但背叛就一定会死,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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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宜修如何了?
皇后坐在书桌前,她如今越发瘦削了,脸上颧骨高耸,眉头处有浅浅皱痕,气质越发凌厉严肃。
一眼便可知生活的不如意。
绘春在两步之外恭敬立定躬身,皇后娘娘如今越发重规矩了,稍有不慎便会遭到训斥
绘春回娘娘话,安贵人的家人约莫这几日就到京城了,今天九洲清晏传出消息,皇上赐了安贵人父亲从四品翰林院侍读之职。
一般来说,外官回京述职,皇上若有意为其授官的话,会先召见其入宫请安。
但安比槐此番完全是沾了女儿的光,其人能力是个什么成色,皇上大概心里也有数。
至于其品性,原本若是给安陵容面子,召见其父请安见一面也就有个大概了解了。
但谁让皇上正十分、非常的不痛快呢,自然懒得给安陵容面子,恰好今日翰林院有官员调动。
皇上便随手赏了一个侍读下去,自忖已是天大恩典,谅那安比槐也不敢有负皇恩,之后便直接将此事扔到了脑后。
而对于皇后来说,这个职位显然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因此她只是轻笑一声。
乌拉那拉宜修如此说来,安贵人如今在出身上倒是和莞贵人一样了呢。
甄远道虽然是正四品,但他这个被打下来的正四品,和安比槐那个从四品还真没什么差距。
不过想到甄嬛,皇后还是沉下了脸,她原以为甄嬛会从后宫手段入手。
可甄嬛这一手近乎阳谋的算计直接打了皇后的脸,也明明白白告诉皇后,她不会出手。
毕竟以甄家如今的状况,去除掉同品级、父凭女贵的安比槐,这是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
在之前的作诗谴责钱名世以及汪景祺枭首事件中,甄远道站在了皇上对立面,惹了皇上不悦。
虽然皇上面上没有表态,但此事之后不知道又多了多少人暗中盯着甄家呢。
甄嬛疯了才会叫她父亲在这个节骨眼和安比槐过不去。
可就是看得明白,皇后才更加恼怒。
因为在她看透了甄嬛的时候,甄嬛也精准摸中了她的心思。
她是绝不会放过安陵容这个胆敢背叛她的棋子的!
可是她堂堂皇后,被甄嬛这个小小贵人算计着行事,间接帮她报仇。
这份憋屈耻辱之感,足以叫皇后怒不可遏。
可生气归生气,该怎么做皇后心里也明白,因此,一个眼风扫向绘春。
绘春愣了一瞬之后,反应过来忙回道。
绘春奴婢已经按娘娘吩咐传话回家了,族中有位姑奶奶嫁去了汉军旗季家,她婆家小姑子的丈夫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作为同僚,届时,他会向安大人释放“善意”的。
绘春另外,据去接安贵人家人的奴才传回的消息来看,安贵人这位父亲实在是……
绘春脸上不由带上嫌弃鄙夷之色。
绘春在安贵人临盆之前,一定会收到她父亲的“好消息”的。
皇后挑眉,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她知道安比槐定然是个不堪重用的,要不然也不会只是区区县丞。
但之前也觉得初来京城,安比槐肯定会小心一阵子的,想以其刺激安陵容,说不得还得使些手段下个套。
谁知道绘春竟能如此自信的说出这番保证,看来,这个安比槐还真是烂到了一定地步了。
这可真是,好啊。
皇后提笔,笑着对绘春道。
乌拉那拉宜修收起来吧。
绘春于是知道皇后心情不错,遂笑着奉承道。
绘春是,娘娘的字越发好了,奴婢虽不懂书法,也觉这字笔走龙蛇,瞧着漂亮极了。
皇后淡淡一笑。
乌拉那拉宜修莞贵人那里,也给本宫盯好了。
心绪平静之后,皇后也将甄嬛如今的处境瞧得分明,所以她不急。
莞贵人,不会次次、事事都这么好运,能找到这么漂亮的解决办法的。
绘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