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

暴雨拍打着车窗，苏晚攥着那张泛黄的比赛记录，指尖发白。沈曜靠在驾驶座上，止痛药的药效让他苍白的脸色稍微好转，但左手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所以……”苏晚的声音比雨声还轻，“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沈曜没有立即回答。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像某种倒计时。

“三年前那场手术，”他忽然开口，“主刀医生是你父亲推荐的。”

苏晚猛地转头：“什么？”

“当时我刚拿下世界赛门票，手腕肌腱严重撕裂。”沈曜抬起左手，荆棘纹身在雨夜中泛着冷光，“队医说必须立即手术，但成功率不到三成。”

雨声渐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你父亲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连夜联系了德国一位专家。手术很成功，但第二天他就被举报打假赛。”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举报人是你父亲？”

“不全是。”沈曜苦笑，“举报材料里有段比赛录音，是你父亲和对手教练的通话。但那个声音……”

他忽然顿住，右手无意识地摸向左手腕。

“是合成的？”苏晚声音发颤。

沈曜刚要回答，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

「爸：带她来基地仓库，真相该揭晓了」

STG基地仓库门前，沈父站在雨中，手里拿着个老式录音机。看到苏晚时，他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当年我没能保住你父亲。”

录音机里传出嘈杂的对话：

「苏教练，明天的比赛……」

「按原计划，让新人上场锻炼」

「可沈选手的手伤……」

「我会处理，别告诉任何人」

“这是剪辑过的。”沈父按下暂停键，“原录音后面还有句‘我会请德国专家来会诊’，被人故意删除了。”

沈曜突然抢过录音机：“所以当年陷害苏教练的人……”

“就是现在STG的赞助商，王世杰。”沈父咬牙切齿，“他想控制联赛，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刚正不阿的苏教练。”

仓库深处突然传来鼓掌声。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缓步走出：“精彩的故事，可惜证据呢？”

王世杰身后跟着几个保镖，他笑眯眯地看着苏晚：“小姑娘，你父亲当年收了我两百万，有转账记录的。”

“你胡说！”苏晚浑身发抖。

“不信？”王世杰掏出手机，“那就看看这个——”

视频里，苏父接过一个信封，画面定格在他清点钞票的瞬间。

沈曜突然挡在苏晚面前：“三年前你也是这样威胁我父亲的吧？用我的职业生涯？”

王世杰笑容不变：“年轻人，说话要讲证据。不过现在……”他看向苏晚，“我倒是有个提议。”

“休想！”沈曜一把拉住苏晚的手腕。

“别急。”王世杰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下周的表演赛，如果沈选手能‘意外’输掉，我就把完整视频交给苏小姐。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曜的手腕，“电竞选手的手，可是很脆弱的。”

回程的车上，苏晚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们报警吧。”

“没用的。”沈曜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在业内势力太大。”

“那表演赛……”

“我会赢。”沈曜语气坚决，“然后亲自把他送进监狱。”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快速滑动相册：“等等……我爸从不收现金！他连手机支付都不会用！”

她放大视频截图：“你看这个数钱的动作——他是左撇子，但视频里用的是右手！”

沈曜猛地踩下刹车，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视频是镜像翻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