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列表里那个“专属野王K”的头像，成了程薇意假期里每天最频繁点开的对话框。柯谨言果然如他所说，打游戏前会微信叫她。通常是极其简洁的一句：
[微信] K：“？”
或者：
[微信] K：“打？”
程薇意每次看到，都会秒回一个元气满满的“冲！”或者“来了来了！”。这种专属的召唤仪式，让她有种被“翻牌子”的隐秘雀跃。
双排依旧是他们假期的主题曲。程薇意在柯谨言的“高压”训练下，辅助水平肉眼可见地提升。至少现在，她不会在关键时刻奶错人，也能大概预判柯谨言下一步要去哪里反野或者抓人，提前去占视野。偶尔，她灵光一闪的弹弹乐（蔡文姬二技能）控住关键敌人，或者一个及时的干扰摁在对方塔下，还能得到柯谨言一声低低的“不错”或者一个游戏内的“Nice”信号。这对程薇意来说，简直比赢了游戏还开心。
这天下午，柯谨言照例微信发来一个“？”。
程薇意立刻回复：“在！大佬稍等，马上上线！”
她飞快登录游戏，刚进大厅，柯谨言的组队邀请就弹了过来。程薇意习惯性地点了接受，正准备开麦打招呼，却发现队伍里还有第三个人！
一个ID叫“珊珊来迟”的玩家，头像是个很可爱的动漫女生，段位看起来也不低。程薇意愣了一下，打字的手停在半空。
队伍语音里，柯谨言的声音响起，是对那个“珊珊来迟”说的：“拉个朋友，五排缺人。”
“珊珊来迟”立刻开麦回应，声音甜美清脆：“好呀好呀！言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好呀，我是林珊珊！”后面这句显然是对程薇意说的。
“呃……你好，我是程薇意。”程薇意也开了麦，声音有点干巴巴的。心里莫名有点堵。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柯谨言拉别人一起玩，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生。言哥？叫得这么亲热？
柯谨言没多做解释，直接开了匹配。五排队伍很快凑齐，进入选人界面。
“言哥，你玩什么呀？我辅助你？”林珊珊的声音带着撒娇般的甜腻。
程薇意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辅助位……是她的“专属”啊。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专属”名不正言不顺，但听到别人这么自然地说要辅助柯谨言，心里还是像被小针扎了一下。
“不用。”柯谨言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他锁定了打野位露娜，然后对程薇意说：“程薇意，辅助。”
“哦……好。”程薇意心里那点小别扭瞬间被抚平了大半，赶紧锁了蔡文姬。
林珊珊顿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好吧，我玩中单小乔好了，给言哥打控制！”她选定了小乔，皮肤是华丽的“天鹅之梦”。
游戏开始。程薇意努力调整心态，专心跟着柯谨言的露娜。露娜这个英雄极其飘逸，操作上限极高，但也很容易断大。程薇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预判他的月下无限连轨迹，及时给出治疗和加速。
然而，林珊珊似乎对柯谨言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度。
“言哥！蓝buff刷了！”
“言哥小心！对面打野可能在红区蹲你！”
“言哥我来支援你了！”
她的声音在队伍麦里频繁响起，内容几乎都围绕着柯谨言。
更让程薇意不舒服的是，在一次小规模团战中，柯谨言的露娜丝血极限操作，眼看就要反杀两人全身而退，林珊珊的小乔一个闪现冲上来，一个二技能把残血敌人吹走，看似帮忙控制，实则“救”了敌人一命，让柯谨言没能拿到人头。
“哎呀！不好意思言哥！我太急了想帮你控住！”林珊珊立刻道歉，声音充满懊恼。
柯谨言没说话，只是默默标记了一下自己的大招CD（冷却时间）。
程薇意皱了皱眉，感觉这操作有点刻意。她没吭声，继续默默跟着露娜。
下一波关键的龙坑团战爆发。程薇意的蔡文姬开着大招冲在最前面，努力奶住前排。柯谨言的露娜在人群中飘忽穿梭，月下无限连打出了爆炸伤害。林珊珊的小乔在边缘位置输出，大招流星雨砸下，伤害可观。
就在敌方即将溃败之际，林珊珊的小乔突然一个闪现冲进人堆，瞬间被集火秒杀！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我被秒了！辅助你怎么不保护我呀？”矛头直指程薇意。
程薇意：“？？？”她当时正开着大招在奶残血的边路战士，根本顾不上边缘输出的中单。而且，一个脆皮法师闪现进人堆，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队伍语音里一阵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柯谨言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程薇意，开干扰，跟我点塔，不用管。”他根本没理会林珊珊的抱怨，直接指挥程薇意。
“好！”程薇意立刻跟上他的节奏，蔡文姬开启召唤师技能“干扰”，沉默防御塔，跟着露娜强点敌方高地塔。
林珊珊似乎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
最终，凭借露娜的强势和程薇意的干扰，他们强行点掉了敌方水晶，赢得了胜利。
回到组队房间，气氛有些凝滞。
林珊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委屈：“言哥，刚才那波……辅助要是……”
“她没错。”柯谨言直接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量，“你位置有问题。”
林珊珊似乎没想到柯谨言会这么直接地维护程薇意，还指出她的错误，一时语塞。
柯谨言没再理会她，直接在队伍里说：“程薇意，退了。双排。”
“啊？哦，好！”程薇意立刻反应过来，心跳有点快。他……这是在赶林珊珊走？
林珊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错愕和不满：“言哥？我们……”
“下了。”柯谨言没给她说完的机会，直接解散了队伍。
下一秒，程薇意就收到了柯谨言新的组队邀请。队伍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薇意点进队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那一幕，信息量有点大。
耳机里传来柯谨言的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一点点：“继续？”
“嗯……继续。”程薇意应道，心里五味杂陈，有因为他维护自己而产生的隐秘欢喜，也有对那个林珊珊的好奇和一丝……警惕？
新的一局开始，程薇意依旧选择了蔡文姬。当蔡文姬的小车车再一次亦步亦趋地跟在露娜身后时，她看着屏幕上那个清冷皎洁如明月的英雄身影，忍不住小声问：“柯谨言……刚才那个林珊珊……”
“不熟。”他回答得飞快且干脆，甚至带着点急于撇清的意味，“以前游戏里认识的，说过几次话。”
“哦……”程薇意心里那点小小的酸涩泡泡，“噗”地一下被戳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轻松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他说不熟，还直接把人踢了。
“她叫你‘言哥’……”程薇意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
耳机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她乱叫的。”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叫我名字就行。”
程薇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这是在……划清界限？还是……某种默认？峡谷里的露娜挥舞着月光，清冷而强大。程薇意操作着蔡文姬，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上扬。这个下午的小插曲，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结果……好像还不赖？至少，她知道了自己在“专属辅助”这个位置上，似乎……暂时无人能撼动？而且，柯谨言的态度，让她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敢深究的期待，又悄悄地冒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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