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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林中郁

愿杂

江清林中郁

江林 孔郁

be终结者

如有不对联系我我改改

00/.

冬日的梦咬醒了春日的枝头,她正在茹辛茹苦般猛烈生长,风轻轻,倦在那颤巍着的角落。大雪凛冽,忽冬将至,冬天真是不远了,但是我盼望的春在唇边撕咬着,终究开不完口。

纠缠着的梦醒不了了,我太笨了,我从未擅于过春色之中的文段,时隔多年,仍笨拙的模仿着当年有幸观赏过的文段,好似清甜的梦忽的惊醒,恍惚中

抓住的那只蝴蝶。

春去秋来,如愿在冬日的指头旁赏雪,可惜的是,我们连第一个春也没能渡过。

江林,江南下雪了,密密麻麻的雪落在湖面上,依旧未能结冰。

你在北方过的好吗,有喜欢的人了吗,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只像当初那段记忆化为了泡泡,随着风的蠕动破灭着。

京城的雪下不到江南,也深知你不会簇成那燕子前往江南与我会面。

01/.

无情的笔刷被折断,他的梦想,我替他实现。

江林是江阿姨家的孩子,江阿姨待人不差,我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后来我爸丢下我走了,去更好的地方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也是江阿姨在照顾着我。

那时的江林还是个小屁孩,跟在你屁股后面喊姐姐的那种,是不是还要抬起胳膊撸起袖子擦擦鼻涕的可怜虫。讲实话,我对我爸妈没什么感情,无非是都抛下我走了罢。

我高三的时候,江林刚上高中,对于他初中混盖子那些事我略有耳闻,但我没管过他,毕竟江阿姨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秉着寄人篱下不能惹事原则没叨扰过江林,他想怎么混怎么混,江阿姨让我怎么做我也就怎么做。

江林小时候酷爱画画,他喜欢画漫画,我曾有幸观赏过他画的那些人物和故事,他笔下的人好像活了起来,他在画一副未完待续的故事,故事的内容不是情情爱爱,是少年决心拯救世界的故事,我那时刚上高中,看到了幼时的他稚嫩的梦想在笔杆下栩栩生辉。

漫画的主角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十七岁,有着拯救世界的梦想,耗尽了心思终于站在最后的仇人面前,却发现自己一无是处,他想挣扎的爬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抬不起头,平展的衣袖背过阵风,他再也不能战胜所有的故事,那些艰辛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个男孩子名叫林郁,漫画到此没了后续,我后来也并没多关注江林的后来,只记得故事很精彩,画面很丰富,他很擅长画画。

记得很久以后,我帮江阿姨买醋的时候,发现江林偷偷开的微博上了热搜,他的漫画一直热度很高,江林也很开心,那一阵儿他笑了许久,他已经太久没笑了,我那天没缓过神儿。

江林初二的时候跟他妈讲,他不学了,他要画漫画,江阿姨显得很生气,当时就冒了气,怒骂江林是不孝子,不懂得好好学习,珍惜眼下的一切。

我当时躲在厨房的门板前在想,他有梦想,很不错,我也有梦想,只是被我亲手断送了命运。没有孩子是不喜欢做自己热爱的事的。

江林后来变得逐渐沉默,那个夜晚,我买完醋结账时看到的热搜是这样写的:江林断更

我结了账腋下夹着还算轻的醋瓶,以我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我轻轻敲着他的房门,忐忑的心情被我的敲门声带入木板,他开门了,他看见来人是我,对我笑。

我问他:

“你不打算画画了吗,你很擅长画画的。”

他面上冷了几分,对我开口道:

“擅长又不能当饭吃,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画画的。”

我告诉他,你做的很好,林郁也是。

他似乎怔住半分,对我笑着开了口:

“原来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啊,那我告诉你,他现在不叫林郁,他叫林兀。”

这是事实,我只是观赏过他那短短的几张纸,不足以定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

江林笑得很开心,我看着他的眼睛,微蹙着眉。他面无暖意把门关了,随即啪嗒一声,门锁落上。

江阿姨并不喜欢他画画,这是肯定的,在那个年代,没有人会认为画画有出路,像江阿姨家里这般有势有钱的,更不会允许自己唯一的后路被画画这种东西干扰着,江林只能读书,只能好好学习,完成母亲的愿望。

江阿姨虽吃穿没亏待过我,但我想劝她的时候却被她警告说不许再提江林的事情,他们的家事,我不好插足,我没有任何能力阻止一切的发生,我只能看着江林的状态越来越差,眼泪留的越来越多。

我看着他变得桀骜不驯,他母亲再怎么打他骂他他也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想继续这样活下去了。

人总要是有梦想的,我看着他纹身抽烟,和一帮学校里从没见过的混混喝酒聊天,把所有人当做一个物品去对待,而不是人。

02/.

我升了高三,江林不常回家,但是我经常能在升旗仪式的讲台上听闻他的所作所为,典型的差学生,他比我小两岁,高一。

原来我上高一高二的时候,还会跟同学介绍江林是我弟弟,她们当时都很羡慕我有这样的好命,能跟江林同屋檐之下。

现在她们只会质疑我,告诉我。

孔郁,那是你弟弟吗?

我只能点头默认,将那时的风光万千敛了回来。

江林,原来你早就不想继续画了吗。

江林跟江阿姨吵架了,这次显得格外不同,格外的严重,我下了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刚好碰见江林摔门而出,江阿姨的哀声粗叹隔着扇门也能清晰地听见。

他早已不是少年身,如今时常后就抽烟,痞痞赖赖的身影在黑暗中矗立着,身高早已超了我不知多少。

江林熟练的从腰间抽出包烟,随即拾出一根,掏了掏腰包拿出打火机,随后叩一声,火花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浮现在他的脸颊上。他很好看,皮肤很白,像极了一位少年,桀骜不驯是他身上的代表。

“尼古丁很容易上头,少抽点。”

站的有些久了,腿说不上麻,可以称得上瘫软。我从江林开始吵架就站在那里了,耳朵仔细的竖着,倾听屋内的一切。

他抬眸望见了我,还是那样神志松散的笑了:

“怎么了姐,站多久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圆润,端端正正的杏仁眼,眼底青黑淡淡的抹在那一小层。

“没多久。”

黑暗中的我们都没有说话,不算傻。只是今天风不小,空气好,天上的星星构造出满天星河。

“其实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没有那么逶迤的梦想,不用垮那奔波不止的远山。”

最先江林开了口。

“哪有什么没有梦想的一出呢,你知道吗,我妈妈是个画家,她很喜欢画我爸爸,可是他们都不在了。”

我回复着他,草率又干涩。

我从没对自己满意过多少,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对挫败的自己满意。

“那有机会的话,我画一幅你,让你瞧瞧。”

江林目光失散,并无聚焦,眼眶微微润着泪水。他不想哭,我知道。

星星很亮,参谋着满天星辰。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做彼此的林郁。”

我望着他的眼睛,没有情绪,只剩孤寂,会好的,会好的,我相信都会好的。

“如果你不想对这个世界多说那些无用的三言两语,那么就做兀自成霜的自己。”

“是林兀,也是那个,属于我们的林郁。”

他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他放生细哭,我从没见过他哭,即使是初二那年刚学打架被别人压着打的时候也没哭。

我第一次见他哭,他哭的很细,没有过多情绪,也没有过多的崩溃,离即。

我从没见过他崩溃的模样,他好像把情绪缓存在一张CD里,有人爱他的时候拿出来缓缓播放,没人爱他注意他的时候再将CD一把折碎,散落在空荡的地板中央。

良久,他将头埋在我的枕窝,鼻音很重,我的书包也很重,但我不敢动,我安慰他,都会好的,江林,这一切都会好的。

“拿起你的笔,完结那个未完成的故事。”

我勾唇牵强出一个微笑,告诉他我于他的要领。

“好。”

03/.

江林真的如我所说那般拿起了笔,续写着他三年前未完成的作品。

林郁长大了,他爬不起来,但是他用这最后的力气告诉全世界,他满足了,他做到了。即使他没有成功,他也满足了。

真正努力了,是不会对自己不满意的,即使留有遗憾,也不会把自己封闭在那段时光。

故事的结局是林郁死在他梦寐以求的沙场中央,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他做到了。便安然离去。

经久一播,江林的漫画算是出了名,他在番外里仔细撰写的再生林郁变成林兀的生活,还有一些细细观察才能发现出的彩蛋。

他传简讯告诉我,他不打算接着写了,这个故事已经完结了,也是他最开始写的那个故事。

我想,我可能算是救赎了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散发出的耀眼阳光,激励了我很多年。他不在是那个弟弟,是一个可以面经风霜的正常人。

我该怀念他吗,他的那段时光,依赖我的时光。

高三乏味,众多学子再无八卦的心思,专心专一忙学习,我也没有继续沉浸于江林带给我的故事。他好好活着,活的光鲜亮丽,我就满足了。

那段时间我记得我很忙,我那大半年里几乎没跟江林有过联系,偶尔一次的回家也只见江阿姨在热情的为我做饭做菜,补着身子,我曾经碰巧遇到过江林。他又长大了,眉眼间的英俊更是藏不住的,不知为何,他看见我,眉头紧蹙了一下,随后马上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给我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

江林没在学校读书,听江阿姨说好像是要出去打拼,继续他自己的漫画梦想。

我问江阿姨不再会挽留他了吗,江阿姨虽有不舍,但还是开口告诉我:

“他跟我讲他被我管着的时候不开心,只想画画,我总不能跟他犟一辈子,我也算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了,也不能去耽误他追寻梦想的脚步吧。”

江阿姨彻底想开了,但是江林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他自己的状况。他除了画画,再也没了任何出路。

我没在管,低头咬着筷中的西兰花,和虾一起炒的,很香。毕竟我也不小了,高三的人了,该忙忙这些学习上的事了,江林呢,随他去吧。

高考结束的时候,江林来接我了,他现在已经是网络上熟知的江神,接稿接到手软,原创内容天天在画。

他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看着我,笑。

他的笑容还是那般阳光,松散的神情与他一年前的模样相差微豪。

他告诉我,他要去上海了。那里有更大的工作室,更多的人气,更多的伙伴陪着他创作。我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来临,告诉他:

“去吧,好好学习,一定要取得自己满意的成绩。”

他长大之后很少叫我姐姐了,连姐也很少叫我,一般直呼大名,喊我孔郁,或者诺诺。

诺诺是我小名,江阿姨也不知道,江林翻我书包的时候翻出来的。

他表演颇有严厉,喊我名字:

“孔郁,你很希望我去吗,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我接过他手中的向日葵,整理整理花瓣和叶片,朝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咱俩什么关系啊,我还用得着舍不得你吗,哈哈哈笑死我了江林,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姐。”

我用着最大方无辜的话试探他的底线。

他却兀的认真瞅着我的脸,严谨的语气带着结结巴巴告诉我。

“是,我就是喜欢..你。”

我一愣,真的,喜欢我吗?

“你没喝多吧,脑子也没问题啊,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马上拉回情绪,整理了我的状态,好让自己看着不那么难堪。

他要跟我赌气,他的下一步计划是跟我赌气,我自知他那点儿小心思,还是没戳破。

他转身斜挎越上摩托车,瞪了我一眼,吼了我一声,扔给我一个头盔。

我抱着向日葵,单手套上头盔,随即紧巴巴跟着他上了车。

在摩托车刚发动的那段吵闹的声音里,我小声道出。

“我的眼里只有你。”

江林似乎察觉出我在说话,问了我一句你说了什么,我紧随其后接了句没什么。

你知道的,我寄人篱下,我不能跟江林在一起,那是奢求,是一辈子不可能实现的那种。

向日葵的花语,我的眼里只有你。

04/.

心底的秘密如不经历风霜,应该不会被一一展开的。

江林真的要走了,那天骑着摩托带我回家,我们心知肚明的赞叹无人提及,只是过了小段时间,我们的关系也如往常一般。

行李收拾的不快,收拾了有个两三天,满满两个大行李箱被装的满满当当的。

江林带偷偷顺走了我的日记,江阿姨帮他检查行李时发现了那本日记。

日记本的扉页略有暗黄,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不知第几个夏天整装待发的落在纸张上。我那时不在家,江林看到了想阻止江阿姨的时候,江阿姨已经看了不少了。

撕碎的笔记本停留在那一句我喜欢江林。

据说江林被他妈打了一巴掌,确实罕见,自从江林准备好好画画之后江阿姨就没怎么骂过他了。这回居然动手了,使得我惊讶了许久。

当我立马赶回家里的时候,江林站在门口罚站,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没有怨言,只是看着我。

我伸手轻拂他的脸颊,告诉他:

“没事,姐姐帮你解决。”

05/.

我去了江南,江林去了上海。

还是分分合合,终究未走到一起。

许多年过去了,那年的高考我正常发挥,在江阿姨的指示下我选择了江南的一个城市。江南也挺好的,早上有时间的话还可以悠闲地吃着糕点。

从我出这趟远门起,便再也没回过北方。

每年过年室友都会回家过年,住的近的舍友还可能给我端来一份热乎的饺子。

或许喜欢上江林本身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是我不后悔,江林..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清楚。

后来过了很多年,我在江南定居了,一个人住着,找了份还算安心的工作,再也没像江阿姨打探过江林的任何消息,跟北方仅剩的那些事和物也断了联系。

如果有碰巧撞见的朋友,他们疑惑我为什么来江南时,我可能也会笑着回答他们。

“江南好啊,风景多好,这里的故事我也很喜欢 ”

只是手机中那小小一个软件的所有消息覆盖我所有思考。

他们熟知的江神找了女朋友,快要结婚了。

也对,江林可比我小,当时的喜欢可以算得上情窦初开,但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我只是他成长道路上的一个楔子。

真挚的喜欢那年,林郁和林兀带给我的期盼,和那位转归道路的少年,江林。

你会找到属于你的林兀,而我是你生命中的那个林郁。已经死掉的林郁。

所以向前走吧,别回头。

江林,祝你幸福。

全文完。

一个小番外:

2023年冬天,不知江林从哪里得到我的消息,寄给我一封画。

画不是他擅长的下笔风格,是细细道来且生动形色的画,画中是那个江林答应画一张属于孔郁的自画像,他寄给我了,是当初的誓言,现在他完成了。

画很美,这幅画距离你的誓言迟到了许多年。

不过我不怪你,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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