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书睁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床边抹泪的程母。
虽然屏蔽了痛觉，但程锦书还是抑制不住地咳了几声。
这几声惊动了程母。
她急忙放下手帕，红着眼问：“锦书，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程锦书摇了摇头。
程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
“我去看看粥好了没。”
程母匆匆站起身，像逃避什么一样地就往外走。
房间内。
程锦书轻轻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程母应该知道他活不过二十岁了。
虽然程锦书作为快穿人员有屏蔽感知的权限，但是身体内的疾病和器官衰竭却是不可逆的。
像这种原身自带的疾病，即使是系统也不可随意医治，否则自动判决为ooc抹杀。
在小世界里的配角，即使有系统在身，所有超出自然理解的能力也会受限，自动为主角开路。
三日后，沈言来访。
他是悄无声息潜入程府的。
程锦书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顺着味道寻去，就看到了狭窄角落里几乎是半昏迷的沈言。
程锦书看到他蹙着的眉和额角无意识滑落的冷汗就知道他伤得不轻。
他尝试将沈言抱起，却没能成功。
无奈之下，他将沈言的左臂搭在自己的肩头。
不知道是不是牵动到了哪个上楼，沈言嘶了一声。
程锦书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到床边。
期间沈言迷迷糊糊清醒过一瞬，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程锦书凑近他的耳朵也没能听清。
沈言毕竟对于程府的其他人来说是值得警惕的外人，程锦书不便明目张胆地吩咐人进来，只好自己取了件没穿过的白色衣服撕成布条来当止血布。
他回到床边的时候，沈言的脸色更加白了，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程锦书尝试脱去他的外衫，却发现大块的布料已经和带血的皮肉粘连到一起，撕下来，就会不可避免的牵扯出更多的伤口。
程锦书很仔细地一点点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即使这样，沈言还是会不时浑身颤抖起来。
程锦书没办法，只好从一一那里取了瓶止痛的药。
系统给的药着实好用，沈言的眉头明显没刚才皱得那么深了。
程锦书忙了半天，自己的额头也出了层薄汗。
沈言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累得伏在床边睡着的程锦书。
他从诧异中回神，眸光变得温和起来。
他记得负伤后大脑混混沌沌，最后还是遵从心愿，使尽全身力气来到了程府。
这段时间，他也早就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一想起那个人温柔的面孔，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想明白了。
他心悦程锦书。
但在他尚未报仇雪恨之前，不会让程锦书再沾染其他的任何一切了。
真奇怪。
沈言缓缓牵动起唇角，苦笑起来。
明明最开始只是为了拉人上船，自己却早早动了情。
哪怕明知道那可能是诱人上瘾的毒药，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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