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丁,一位令人好奇的女孩。
她经常身穿苏格兰格子衣,上面扣着黄铜钮扣。另外都是一律的黑色:黑裤子、黑鞋子……甚至连头绳都是黑色的,绑住了一头令人惊奇的长白发。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在专心致志盯着什么,可是她的面前往往什么也没有。
克里丁的家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经常听觉她在自言自语,什么影子、大雪、和蔼的老婆婆之类的话,他们把这些归纳为胡言乱语。
这是平常的一天,克里丁吃完晚饭便把自己关进了卧室。这很平常,她已经养成习惯了。克里丁的“妈妈”盯着她关上的门,叹气后便向自己的丈夫问:“你说克里丁已经来家里足有两个月了,应该是适应了的,怎么还像刚领回来似的陌生。”
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报纸的“爸爸”,听见这话,一边向“妈妈”摆了摆手,一边说克里丁恐是有心理阴影,要给她多些空间和时间之类的话,便继续看下面的文字去了。“妈妈”只好将此事情放下,收拾碗筷和卫生。
克里丁将房门锁住的一刹那,头冒冷汗晕了过去,预感比往常来的更加强烈。
她在双目无神的时候总在想像,想象着千奇百怪的事物,想象自己的家人和自己共度的时光,她的记忆停留在很久以前,以至于感受不到当下时光的游走。
她很幸运的在烧死了她家人的火灾中存活,却又很不幸的得到永生的权力。克里丁的感情是凋零的花朵,鲜艳而破败,得不到一丝色彩。
克里丁感觉自己被抽取全部的气力,然后被丢进寒冷的黑暗中。但渐渐颜色似乎活了起来,在她的眼前律动着,出现了家人们模糊的脸,朋友被挡住的手,以及各式各样、与她打过交道的人。忽样,像一场惊雷般炸响,大家的颜色渐渐消教,克里丁苏醒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妈妈”和“爸爸”,他们在惊慌。
“怎么样?我的孩子”!“妈妈”叫喊道,看来她真的是吓到了。
“爸爸”默默地盯着克里丁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便无视“妈妈”的反对,将她拉出了克里丁的房间,将她留在了那里。
“妈妈”十分生气,在她看来,克里丁需要帮助,并暗讽“爸爸”不通人情且不讲道理。“爸爸”的沉默让双方冷场了一会儿,终于他开口了:
“我认为是时候听听克里丁的想法了,她也许不是胡言乱语……我是说,让克里丁做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当天晚上,三个人在客厅进行了漫长且无聊的对话,夫妇表示愿意听从克里丁的意见放她走,但克里丁不要一去不回,她答应了。
克里丁在走到火车站时,察觉出了有一丝的不对劲。当她想回过头向“爸妈”告别时,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当她向前远望,已是虚无一片。或许,只有她才是最当真的一个,小女孩克里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