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荧≠旅行者
很乱,没有逻辑
01
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冷,夜里的凉风透过窗子飘进来两三缕。温迪正在收拾行李,你坐在书桌前发呆,手上是刚刚割腕未遂造成的伤口。
“好啦,我们出发吧。”
吟游诗人的声音很轻快,与以往训斥你的时候不同。你和温迪的行李都不多,很快就出了门。
你看向住了两个月的璃月特色民居。
这是你们当时租下来的,简简单单的小屋子,你在这里浑浑噩噩地过了8个星期,进行了17次自杀未果。
院子里的琉璃百合原本很茂盛,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蔫了下来,有几株近乎枯萎。或许是因为你不曾打理或者什么原因,它几乎没有什么成活的可能了。
你掐了一株枯花用报纸包上,不过很快它就出现在路旁的公共垃圾桶里了。
02
你们出发了。
从璃月的港口乘搭著名的南十字船队前往稻妻,温迪貌似与船上的那位浪人少年有些交情,他说服大姐头载了你们一程。
船上的大家都很热情,周身时常笼罩着一层阴郁气质的你与他们格格不入。温迪倒是很会社交,他拉着你一起坐在饭桌前,讨好般地挠了挠你抗拒的手心。
“陪你的男朋友坐一坐嘛。你忍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灌酒吗?”
这是肯定句。
你僵硬地坐在他旁边,僵硬地举起酒杯,又僵硬地一饮而尽。幻想中辛辣的口感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甜腻的、凉爽的液体滚入你的喉咙。
你转头去看,靠在桅杆上的大姐头举起酒杯像你一笑,偏头示意是温迪嘱托的工作。
而那位嘱托人现在正在挑逗被灌得烂醉的浪人少年,一旁的水手嘻嘻哈哈地打趣,最终还是大姐头跳下来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两句。
你觉得还挺温馨的。温迪好像感受到了你的视线,转身笑咪咪地蹭了蹭你的脸。
俗称:贴贴。
你下意识后退,温迪也不恼,反倒顺势倒在了你怀里,撒娇似的嘟嘟囔囔。
“啊——好困啊。”
然后他就睡在你怀里了,合理推测是有意为之。
03
稻妻的锁国令被废除,其间的缘由你不太清楚,也不想去了解。反倒是温迪絮絮叨叨跟你说了一大堆关于“他的老友”,你一一沉默应和着。后来他不做声了,只安安静静地拉着你在小吃摊之间逛来逛去。
“要尝一尝吗?”
像小孩子在开玩笑,没有等到回答就把食物塞进了你嘴里。
三彩团子甜腻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半大不大的小团子无法一次吞进,再加上元宵般黏腻的馅料,使得你这次进食格外费力。
“窝腰嚯随。”我要喝水。
“啊?”温迪状似不解地凑近了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哦~”
他的嘴角笑笑的。你满口团子又不好说什么 只是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温迪,然后抢过他身后的团子牛奶咕咚咕咚喝下去。
你好像很生气,只是好像。
温迪是很清楚很清楚你的。
他巧妙地从你兜里搜刮出几颗被恶搞糖果纸皮包住的安眠药。糖纸被人反复包扎揉捏,最后还是散了,有些随意的被搁置在一起。他又确认了一下——不错,是安眠药,连工业化的没有味道的苦都一模一样。
至于它的结果——也许是被风吹走了吧?他可不知道哦。
04
你和温迪要去须弥了。
你知道雷之国的神明是他的老友,所以你问:“你不和她见一面吗?”
“不啦。”他笑笑的,“毕竟这是只属于你我的旅行,不是吗?”
你一时失语,最后把头偏过去,一如以往沉默寡言的样子。
“随便你了。”
南十字的海风意外温柔,一路都是顺风,估计是温迪暗中干了点什么。你心知肚明,偏他要凑上来笑嘻嘻地蹭你。
“怎么样?站在这里吹风很舒服吧?”
你突然觉得他有点幼稚,很想怼他——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毕竟你从前基本不说话,也不想说。
你也这么做了。
“没有。”
但温迪知道你心口不一,所以吟游诗人嘴角扬了不只一个度。天气正好,晴光于此停留,他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喂温迪,你是不是故意让风往我这边吹。”
“哎嘿。”
05
你和温迪的交流多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例如,如果平时他操控风故意挑逗你,你基本上是保持眼不见心不烦的状态,而今你却会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今天晚上不能去喝苹果酒了。
温迪不解,温迪委屈,但温迪只是表面动作上的小小反抗一下。
他很细心的观察着你——你的兜里不再鼓起来一片,也没有再出现过大量的安眠药。虽然你睡前总还是会瞒着他偷偷吃一到两片,但他总能好巧不巧地捉到你,然后没收。
啊啊,他知不知道这玩意儿要花摩拉的。你这样想,寻思着哪天把安眠药要回来。
你的状态明显一天比一天好,温迪这样认为,你也这样认为——或许吧,那么,好好活下去好了。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
当你再次收到来自于愚人众的信件,看他们一件一件剥夺你肮脏的过往,细细地数着你手下的人命,讥笑着你是没有理智的战斗机器,嘲讽你幻想自己得到了别人的爱。
附录是一张旅行者与温迪的照片,眉眼与你有六分像。你再看向自己,镜子里恍然有几分是她的脸。
不对,不对,温迪不是这样的。
不对,不对,你的神明与她笑得那么开心。
你感觉你的脑袋缩紧般的疼,鼓胀着喧嚣,要把恶劣因子穿插进你的心。他们呵呵哈哈地笑得颠三倒四,带着粘稠的血液成河一样的灌满脑袋。
杀了他吧,杀了自己吧,杀了他吧,杀了自己吧。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杀了自己,杀了自己。肮脏的,美妙的,一刹那,全都消失的。
你看见债权处理人举起了弯刀,而你正呆呆痴痴地把脑袋送到他手底下。须弥的地下弯弯绕绕很多,在这里处理掉你最合适不错。
啊,要死了吗……不,不对吧?明明,还想活着啊,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啊?
你遥想的,贪望蚕食着爱意的神明,亦是你的爱人,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巴巴托斯。”
你看见债权处理人应声而落,消散着如风般的影子。
06
“我在呢,我在呢……”
你第一次听见你的神明声音颤抖,他安静地抱住你,什么也没有说。你的脸埋在他肩头,让你看不见他近乎崩溃的、失调的脸。
神明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吗?
你不知道。
你能闻见他身上塞西莉亚花的香味,风尘与泥土的气息,以及少量的血腥味。你能感受到神明的心脏在飞速跳动,他的怀抱对你来说近乎于禁锢了。
“……没事了,没事了,哭出来吧。”
吟游诗人像在哄小孩子。
你突然很想哭,但没有缓冲时间,眼泪很不争气地噼里啪啦地涌出来。
你哭的越来越大声,最后近乎歇斯里底地把自己埋在温迪怀里,好像要把所有的难过与悲伤全都哭出来。
你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被愚人众选中的时候没有,被剥夺神之眼的时候没有,被愚人众一次又一次追杀的时候也没有。
你其实是爱哭鬼。
你并不是那批孩子中最出众的一个,但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不停的举起拳头,挥舞长枪。你多少次想要就这样子死在那里,但迫于人本身的生存欲,你还是爬起来了。
你相信女皇是仁慈的。
也许确实如此,但你没能撑到见到女皇的那一天——你出逃了。
你像是死了——那些人都这么认为。实际上你没有,你还是坚挺地,有着微弱的呼吸。你跑了很远很远,远到眼狩令遍布的稻妻。
你想活着,想活着,想活着。
你拥有了一颗神之眼,很艰难地支持着你到了稻妻主城。
然后,这颗神之眼也很快被夺去了。
你治好了病,疗好了伤,找好了生计,再一次逃离压迫阴暗的稻妻,去往自由之都蒙德。
你去干什么呢。
也许,只是去吹风吧。
08
吟游诗人听着你一喘一喘的独白,然后沉默。他突然开口,在一片寂静中很突兀。
“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他的演出了。”
“曾经,天上有一个荣光的王国。”
这个故事一样,又不一样。它讲述的在朝中备受压迫的公主,为了自由而反抗,最终和吟游诗人走在一起的故事。
“公主,不,勇者结束了她的征程,星辰明月皆为她鼓掌。吟游诗人写下故事,将诗篇永远传唱。”
你突然感到安心,以及无穷尽的困意。
睡一觉吧,你想。
明天,也许可以试试作为勇者给吟游诗人保驾护航。
end.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