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说到这里,她目光又回到小哥的身上,这样的经历,又何尝不是张起灵的经历,难道强大之人的背后就一定要有段黑暗不堪的苦难和孤独吗?
林夕“是不是跟你的经历挺像的?”
小哥没有说话,他盯着林夕的眼睛,浓墨的情绪在眼底泛起。
林夕“不过,他也比你幸运,至少他还有他的师傅,二月红可以护他。”
林夕“那几年,他回了长沙,在二爷的庇护下,倒也平安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林夕“他此次回来,应该要收回解家的根基了,势必要与他的那些叔叔们进行一场殊死较量。"
说到这里,林夕顿时停住了,她转头看向还在中庭收拾残局的繁星问道:
林夕“今天几月几号?”
繁星“三月初九。”
林夕扳着手指头数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
林夕“完了完了,三月初六,我记得解雨臣在离园有场戏的对吗?”
繁星“是的,咱们接了帖,也回了帖的。”
林夕“我就说,小花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发那么大脾气,原是我爽了他的约!”
林夕“算了,等有空我再亲自登门跟他道歉吧。”
张起灵“那个覃霁经常来找你麻烦吗?”
林夕“无所谓,我都习惯了。”
林夕“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别管啦,我自己能搞定!”
林夕似乎不愿意提到关于覃霁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这些人属实道上的混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有地位,无恶不作,好在现在是法制社会,至少他不敢硬着来!
因为回来的匆忙,也没提前通知,虽然林夕住的别墅有很多空房间,但好多都被当成药材仓库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林夕“今晚就先睡我屋吧,明天我让繁星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张起灵“都可以。”
说着林夕就带着小哥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林夕的房间是位于二楼靠南的主卧,因为连着阳台,阳光充足,房间很宽敞,她特意打通了旁边房间,用做衣帽间和化妆间,就连主卧也安排了自己的独立卫生间,平常林夕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将自己锁在这一片小天地,三天都不出门。
一进卧室的门,林夕在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粉色拖鞋递给小哥。
林夕“明天我带你去置办一些日用品和衣服,今天就将就穿我的吧。
张起灵“恐怕穿不下。”
小哥看了一眼林夕递过来的拖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林夕“应该也能凑合穿,我也不是什么小巧玲珑脚。”
张起灵“不用了。”
话音刚落,小哥便快速脱了鞋,他赤脚走进房间,脚刚踩上毛绒地毯,一阵暖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林夕“算了,你不想穿那就不穿吧。”
林夕倒也不介意,她将拖鞋放回鞋柜。
小哥走到沙发旁,轻轻卸下肩头的背包,将其稳妥地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之上,随后,他开始整理背包里的物品。
林夕从衣帽间拿了两件白T,随后又从卫生间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
林夕“小哥,东西我给你放这里了,你等会儿要洗澡就自己拿。”
张起灵“嗯。”
小哥抬眼对她点了点头。
林夕“我实在是太困了,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我就先睡了。”
林夕一个后扑,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她今晚确实得好好睡一觉,自从两人从墨脱回来,林夕又是高反,又是晕车,又是被人跟踪,又是有人闹事,一刻都不得停,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觉睡个三天三夜。
一夜无梦,这一觉睡的林夕整个人就像是复活了一样,神清气爽。
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小哥居然是躺在沙发上睡的,顿时心生一丝愧疚。
应该让他到床上来睡的,既然回来了,自己还把他照顾的如此憋屈,万一又跑了咋整?
此时小哥还没醒,他只脱了外套盖在自己的身上,林夕起身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还在熟睡的小哥身边。
林夕悄然来到小哥身旁,轻轻蹲下,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恬静的睡容。
白皙俊逸的脸庞,眉目清秀,浓密得睫毛似乎还挂微微泪珠,眼角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林夕“做梦了吗?”
林夕伸手抚上小哥的眼角,为他轻柔的擦去泪痕。
三叔果真诚不欺我,正如他笔下描述的一样,小哥是人间看不见的绝色。
这很难不让人心动……
顺着目光而下,林夕瞥见了小哥的手上居然多出了一条挂坠。
她的目光又转向茶几上放的檀木纹盒,这个纹盒就是在喇叭庙中,老喇嘛给他的。
想来这应该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礼物。
那是上等的和田玉制作的一条玉坠,形状呈月牙般,流线光滑,细腻精致,上面没有雕刻任何图案,只有工整优雅的两个字“小官”
那是他母亲给他起的小名,这一刻,他不再是张家的一个代号,而且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白玛真的是很伟大的母亲,是她让一个冰冷如石的神明,拥有了一颗温柔的心。
小哥的世界从他出生到现在都是灰暗的,没有色彩,没有感情。
从今往后,无论如何她都要陪在小哥身边,不会再让他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