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第一视角
*ooc致歉
此时的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二郎坐在旁边,给我念着手机推送的今日新闻。不,其实并不能说是看着,因为我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对于所有人而言,我都是处在昏迷状态的植物人,但我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甚至比清醒时还要敏感,即便是一哥站在病房的窗前背对着我偷偷擦眼泪我也能知道。当然我不是什么千里眼,比如现在二郎给我读新闻,我又不可能凭空知道手机上写的下一行字是什么,只是那种…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视角罢了。
对于我的昏迷,我自己其实没有太深的印象了,只是一哥和寂雷先生交流时提到过,中王区的墙彻底倒塌之后,我就因为过度使用催眠麦克风也倒下了,医疗设备查不出具体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自己都不知道。
一哥一直忙于中王区倒台后的重建工作,二郎就自然而然成为了负责照顾我的人。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做一些在我看来相当于无用功的工作,比如特意买来花束后修剪装瓶,起初摆的花真是一言难尽,看得出花店店员很用心,但他修剪后再插进花瓶里就变得杂乱不堪,后来也许是悟出了门道,或者是我看习惯了,反正越来越顺眼;还有就是每天都要拉住我的手给我念新闻,无论是政治经济上的大事,还是生活邻里的小事,他可以絮絮叨叨地说很久,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他该庆幸我倒是能听得见,不然就全都白念了。
每日的擦拭工作也是不可避免的,我总是安慰自己,算了,他是哥哥,这也很正常,而且我是个无生活能力的病人。一开始他动作十分僵硬,生怕自己擦的时候太过用力,后来熟练了还会添加按摩的工作,倒也还算服务到位,不过就是工作时废话也没有减少,时不时就会说我瘦了变白了,可我也能感受到,他大概很难过。
今日的新闻很多外文单词,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念得磕磕绊绊,他的语气轻柔,语速缓慢,声音低沉,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好像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度过的,当时的我躺在二郎的身旁,手里抱着他的一条胳膊,闭上眼睛听他给自己念童话书,伴着声音安然入睡….啊,今天没由来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困倦呢…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远,尖锐的声音和二郎的吼声像被水包裹住一样,沉入水底…等我再清醒时,病房里站着许多人,寂雷先生满头大汗,站在床边和一哥说着我的情况。
神宫寺寂雷"…这一次是抢救回来了,虽然也查不清楚原因,不过放心,各个器官没有衰竭的表现…嗯,我还需要继续做一些后续检查才可以…一郎君,作为医生,我要向你道歉。"
山田一郎“没有那回事的,寂雷先生…您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多亏了您才能把三郎救回来。”
一哥的鼻音很重,双眼通红,而二郎…二郎呢?我刚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唯独没有他,心里莫名发慌。到了晚上,一哥俯身摸了摸我的头说:
山田一郎“三郎啊,我回家去给二郎带点饭过来,你要乖乖的哦…如果,如果能快点醒过来就好了…"
他强撑着打起精神,在转身离开时,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福利院遭受我和二郎漠视,外出打工的背影。
一哥刚走,二郎就推门而入,看来和我想的一致,他一直守在门口。我看着他重重地坐到我床边的椅子上,双手包裹住我的一只手,将头理进被子里,双肩抖动,我倒下的时候他没有哭,照顾我的时候从没有哭,在我昏迷的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在我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之后,山田二郎在门外冷静了一下午,终于还是哭了。嘛,也不要这种时候哭啊,至少要在我能抬起手够到你的脸时再哭吧,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住不放,虽然心电监护仪并没有监测到异样,但我自已清楚,心里很难受,闭着眼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有许多感到费解的地方,比如二郎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并不算家人分内的事情,比如他每天坐在旁边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比如他每天晚上在床头柜边写的信要寄给谁,最大的疑惑在于我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而又保持清醒。
彻底陷入昏迷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日夜守在我身边的人,他有多难过啊。
在心口的疼痛中我终于彻底醒悟,我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因为我爱他,正如他每晚写完信后凑到我的耳边告诉我的那样,他爱我。
我敢保证如果我不醒过来,他绝对打算这样照顾我到死,但我又不能现在彻底离开,这样对他更痛苦,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睁开眼睛。唯有如此,才算是对这个笨蛋笨拙地教会我闭着眼睛看清自己在爱他这件事的回应。
第四个月的第一天他将床头柜上已经枯萎的勿忘我换掉,换成了开得正盛的无尽夏,如往常一样,他坐在床边说了声早上好之后又开始念起今日的晨间新闻,大概是今天的新闻经济学术语过多,为了不卡顿,他念得十分投入,也没有注意到我在看着他,这一次,我终于回握住他温暖而宽厚的手掌,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我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山田三郎“我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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