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晚骤把萧谨言还回来的糖重新塞到萧谨言手里,说:“这些糖都是给你的,不可以再还回来了。”
“好。”萧谨言应着。接过冰糖葫芦,一口咬掉一个,鼓着腮帮子慢慢地嚼着,那模样像极了抱着松果吃的松鼠,可爱死了。
雨晚骤看着他,心已经被萌化了,笑着把萧谨言嘴角的糖渣擦掉,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吃得满嘴都是。”
萧谨言也笑着,把山楂核吐在手上,开始咬第二个,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骤哥,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雨晚骤看着眼前递来的冰糖葫芦,再看看萧谨言,那纠结的神情仿佛在说,这都是我的,你不可以吃,要吃的话,也只能吃一个。
雨晚骤盯着萧谨言,抓着萧谨言的手咬掉一个,再看着萧谨言双手拿着只剩三个的冰糖葫芦痛心的表情,雨晚骤笑着刮了一下萧谨言的鼻子,说:“以后给你多买点,让你吃个够。”
萧谨言没有说话,伸出了小拇指,雨晚骤也伸出了小拇指勾住,说:“骗你我是小狗。”
下午,两人没有事情做,萧谨言带着雨晚骤来逛御花园,这次居然没有刁难,应该有皇上在才守规矩的。
猜得没错,皇上确实在,迎面遇上的。非常不巧的是,不仅遇上了,还躲不掉!还有一群宫女、太监和侍卫,这不是最要紧的,大皇子萧澈和二皇子萧祺琏也在。唉!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遇上了!这简直是修罗场啊!
“儿臣参见父皇。”萧谨言立马行礼道。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雨晚骤也行礼道。
“起来吧。”皇上萧贺贤摆手说,“萧谨言你过来。”
萧谨言起身走过去,不知道父皇会叫他过去干什么,但只能乖乖听话。走过去之后,萧谨言就看见他们在谈论政事,桌上还摆着一幅地图,就听萧贺贤说。
“江东一带常常水灾泛滥,百姓饱受苦楚,而朝廷拨款赈灾,常常是被一层层剥削,到最后所剩无几,用来赈灾的钱解决不了民生的温饱问题,你说该怎么办?”
萧谨言心里咯噔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地回答道,“可以直接指派一人去赈灾,这样赈灾款就不会被剥削了。”
萧贺贤笑出声来,说:“好啊!好!”
萧谨言不明所以,其他人倒也习惯了萧贺贤的疯癫,毕竟萧贺贤在这里也算正常的了,但萧谨言只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雨晚骤强行压住想杀人的冲动,手把刀柄紧,这才保持理智站在那里没有冲动,只是内心更加坚定了要报仇的决心。
萧贺贤后面没有说什么就放萧谨言走了,雨晚骤连忙跟上去,有些担心萧谨言。却只见萧谨言微笑地转头说:“骤哥,我们继续逛御花园吧。”
说完,萧谨言便带着雨晚骤看起了沿途的花草,雨晚骤注意到萧谨言的兴致不高,正准备问,就听见萧谨言说。
“父皇不喜欢我,所以我才在宫里过得很艰难,但父皇会做点表面功夫,至少在表面上,他们还不敢光明正大地绊我一脚。”萧谨言用手指捻着开花开得正好的木槿花。
雨晚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一句,“谨言,你不怨恨他们吗?”
萧谨言愣了愣,说:“怎么不怨呢?为什么不怨呢?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痛苦?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可是啊,我不能怨恨别人,那样我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但我不怨恨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想着,今天有没有肉吃,有没有睡好觉……”
雨晚骤听着,心里面不是滋味,就听见萧谨言继续说。
“五岁的时候,皇兄们说要带我去好玩的地方,然后又说他们不会再欺负我了,可是却联合把我卖给了青楼里,可我不识字,不知道那青楼叫什么,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记得那里离皇宫好远好远……”
萧谨言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我在那里也过得不好,他们天天打我,有时候还会遇到恶心的客人。所以那个地方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做噩梦的时候都会梦到那个地方,梦到那些恶心的客人。然后我熬了三年,最后被接了回去,而我那些皇兄只是禁足一月而已。”萧谨言说完后,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讲一个悲惨的故事,讲完后,希望观众能被这个故事能有所动容。
而雨晚骤这个观众非常惊讶,同时对萧谨言小时候的遭遇非常同情,他不知道,如果他那时候没有遇见师父,会不会……谨言……
“不要同情我,我讲这些不是要同情心的,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萧谨言看着雨晚骤的眼睛说。
“谨言,我想对你好,只对你好的那一种,可以吗?”雨晚骤鬼使神差地蹦出了这句话,随即,又觉得这意思不对,但也不能收回了。
萧谨言看着雨晚骤认真的神情,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萌芽,说不清是什么,但对雨晚骤说:“对我说过的话不能反悔,要说到做到。”
“谨言,我从不反悔,也不轻易许诺。”雨晚骤说着,一只手并拢三指,举到耳边,“我雨晚骤以性命起誓,倘若对萧谨言有半分不好、有半分不忠,定将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诺言说得铿锵有力,让萧谨言记了一辈子,这场豪赌有这么一个诺言就够了。此后,也只有一个骤哥就够了,因为呀,萧谨言相信,后面无论遇到谁,都不会有像雨晚骤那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