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他看见泠炚避让鲜血，是了，怎么能留下可疑的痕迹呢？
泠炚她真的太聪明了，想来今天她杀了一个人，半夜这里就会恢复如初，她既然做了这行，就有人会给她收拾烂摊子，那些照片上可是有比这样更血腥的场面。
是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当事实需要谎言，真相就永远是十分残酷的。
泠炚陡然一惊，从无意识中挣扎出来，她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见已经死了的赵勤遇，虽然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失去意识杀了人，但任务已经完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了吗？要我帮你吗？”余文乐发来消息，泠炚正擦拭猎刀上的血迹。
“有点突发情况，文乐姐，你到附近买些卫生纸来，我在这等你。”
许影还是没回她消息，这都过去多久了，难道还没到家吗？
泠炚将刀重新放回袖子里，习惯性地张望周围环境，在她来的那条路上，在墙边，她看见许影扶着墙捂着眼睛，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他看见了吧……
他肯定全部都看见了，否则，他怎么连躲都不愿意躲一下呢……
许影………
不该这样的………
以前当然有过这种情况，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做来着？那个时候文乐姐就会来把人打晕，文乐姐呢？
文乐姐去买纸了，现在怎么办？她要打晕许影吗？可地上的尸体怎么解释？以前最起码没人见过她的脸，这次的人是许影啊……
她的世界毁了，她处心积虑两个月，还没看见结果就已经结束了。
“原来，你真的是这样的人……我还相信你……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那样的事……”
许影极为痛恨所谓的“护道士”，认为他们根本就不懂人存在的意义，而只是依赖自己坚持的“正义”行那些罪恶的事。他们不管死者的家属，不管他们以后要怎么生活，他们不知背后的真相，不知人的所作所为受多方影响。
人并不是天生坏种，如果想要把罪恶扼杀在摇篮中，干脆就要将这温床也一并烧毁才算干净。
鲜血与苦痛从人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不会永远意味着仇恨和恶果。
“不是，许影，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他该死的……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这不是我能………”
“够了！什么人该死，什么人该活！像他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吗！以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在你眼里也是我该死！”
“现在我不会这么想的，现在我们最多只会惩戒一下，不会随意杀人的！这是……”组织的任务，我们只有权利质疑，没有权利拒绝。
“那你们还挺高尚是吗？你们还是一个有道德高素质的群体？”
“许影，我可以和你解释，他真的……”
“陈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为什么想杀他！”
“那是个误会，我以为他也是再生之人，他和以前有个人长得太像了，欺负过我！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最后没有伤害他的！”
“有人把你拦下来了是吗？如果没有人呢！你要杀了他泄愤吗！你要杀了我的朋友吗？你干脆连我也杀了好了，反正是同一个人，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是疯子吧？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就是在我以前霸凌过你的情况下，你还是这样固执，因为想自己杀了我？”
许影不再觉得泠炚是他心中希望的那种人了，她当然可以用自己的过去为自己的仇恨开脱，可在许影眼里，这从来不能成为杀人还以此为荣的借口。
世界为什么要存在这样的群体？许影在知道之后就对此有诸多不满，极端一些，就拿杀人来举例，标准是不确定的，情感是不可忽略的，但只有死亡是的确存在的。
那么，谁来保证那些死的人是罪有应得，还是公报私仇呢？
无律里公认的说法是，人的道德。
他承认，是有道德高尚的人，但那不是全部。
“许影，我从没这样想过！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我疯了！你要相信我！”
“我要拿什么来相信你？拿我的命来陪你玩过家家吗？”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在泠炚的标准里，是肯定要死的吧。
“你不要这样说，许影……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你等等我，等我两个月，我可以解决那些事情的……”
如果，她可以杀死自己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拿什么保证？你的决心？还是你的手段？我觉得我们可以就此结束了。”
话音刚落，许影便转身要走。
只要她真的爱到偏执，他就可以如愿死去……
泠炚慌乱地不行，比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要慌张，这不是她认识的许影，许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应该说“你是受到过伤害，但是你本可以有其他的道路，你为什么要选这条不归路？”
然后她就可以回答，“我只是希望曾经的我现在可以有救世主，可以有人不计后果的拯救他们。我保证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大恶极，没有滥杀无辜！”
她允许许影有厌恶的情感，但他必须知道那是因为她坚持的是正确的，无论他赞不赞同。
“等等！许影！”泠炚叫住了他，口不择言，“你就不怕我也会杀了你吗！”
他怎么能否认自己坚持的是错误的！他不能！我杀了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人认为我是有罪的！
“那你就来吧，我从不惜命，如果下一次看见你，你不是来杀我的，我看不起你所谓的正义。”许影连头也没回，消失在黑暗中，消失在泠炚的视线里。
泠炚不相信许影就这样离去，却顾虑着这边没有收拾好的现场，正在犹豫之际，有只手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背。
“发什么呆啊？”余文乐把买好的纸递给她。
“没什么文乐姐。”
“你不是打算明天动手的吗？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当时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杀了他了。”泠炚突然想到了什么，“姐怎么在这附近？”
“十点多了，我看你也没有个消息，担心有危险，出来找你。”
律铭门的内部线路对每一个成员的位置都了如指掌，想找到她很容易。
问题是，文乐姐以前不会这样直接的，她最多只是打个电话问问，她知道现在普通人奈何不了泠炚。
也许是在环境和时间的加持下，她第一次对这个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姐姐产生了怀疑。
不，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怀疑。
到底是什么人通过个人线路联系上她？为什么这个人连文乐姐也查不到？为什么那个人要针对赵勤遇？虽然有理由但明显说不通，除非有她设想不到的情况，否则门主为何也置之不理？
还有后面很多疑点，难道真的是她吗？
“文乐姐，是你告诉他的吧？我杀人的事情。”泠炚祈求余文乐否认，但是她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除了文乐姐还能是谁。
“你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地面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血渍只能等会回来再清洁了，她们稍微伪装了一下，把赵勤遇的尸体带回了车上。
“你不想我们两个在一起吗，文乐姐？”
“泠炚，你今天怎么了？”
“他是谁？”泠炚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他是谁吗？”
余文乐不说话了。
作者就剩最后一章啦。我不说谁知道我一开始想把这两人写在一起的呢？当时还真没想到这么多的情节，而且最初和朋友讨论的时候重点是放在康复之后的PUA上的。结果直接大改，改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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