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去管别人,我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
高三后我才发现一切都很苦,学习很苦,但更多的其实是制度。
我不清楚别的学校如何,但一中的这一届高三,刘建峰同志并没有承袭历届对待高三的态度,极其残忍地限制了我们所有的课外时间。
他以一种卑劣的手段、自认为科学的教育方式,禁止高三参加除考试外的所有大型集体活动,每次放假都是掐头去尾,甚至在寒冷的冬天,以“怕学生打瞌睡”为由禁止我们开空调。
这也是为什么我并不想去看那副宣传图的原因,真是可笑,刘建峰同志节俭得连空调都舍不得给我们开,老师和学校其他工作人员的工资也要克扣好几个月,却舍得在整个校园里种上粉红色的玫瑰,却舍得花好几十万买那么一副没什么用的画!
我想过反抗,但我发现自己是懦弱的,我不愿当出头鸟,也不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班来了个转校生,我见过她几次,她每次都和小蛋壳在一起玩,我既为她交到新朋友而高兴,又为时间太少而不能找她说话而惋惜。
高二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生竞预选赛,我和小蛋壳都是满分,也自然都去了生竞国家集训队,她那时很兴奋,每天都学的很认真,我知道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抓住的机会。
我跟她杀到了最后一场比赛,可突然之间,我有些迷茫,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规划的完完整整?
小蛋壳看着我,她希望和我一起参赛。
小蛋壳我们一起吧
小蛋壳决赛的时候是两人组队
小蛋壳你跟我一起,我们肯定能赢
我反驳。
叶惊秋我有点累了
叶惊秋不去了
叶惊秋你加油,我相信你和别人组队一样能赢
于是我真的退出了决赛,顶着所有人或疑惑或愤怒的目光回到了校园。
可事情并没有随人愿,一中的队伍在决赛过程中没有获得什么好成绩,由于之前的比赛都是个人战,所以不少人都对他们这些打到决赛的人比赛成绩存疑。
调查来的很快,于是那道遮羞布被掀开。
原来为了确保清北保送率,刘建峰同志以他一中校长的身份邀请主办大赛的领导吃饭,从中获取了部分竞赛题的信息,并对自己的学生们提供了帮助。
小蛋壳也在其中。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在我宣布退出比赛时他们都是那副表情,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小蛋壳这么要强的人会主动来找我组队,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如果我没有退出,是不是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发生?
直到我被人关进杂货间,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犹豫是错的。
我们存在于此,无论何时何地 ,皆为众生。众生之行 ,引发觉悟之链。觉悟的终点 ,皆是新生的起点。
周围没有门窗,唯一通往外界的大门被锁了,我不确定自己在里面拼命拍打的声音是否能被人听到,或者说,他们听到了却不打算救我。
我开始绝望,在无尽的黑暗和死亡的恐惧一同袭来之际,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见了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