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像故人

文潇回到缉妖司，被人告知缉妖司来了一只妖，她意外地有些兴奋。

真是奇了，竟然有妖会来缉妖司，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而得知这要是千年大妖朱厌时，文潇变了脸色。

地牢里，传说中的朱厌大妖被厚重的铁链锁在笼中。

他是千年的大妖，哪怕困在一方天地，他的眼睛也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他注视着缉妖司的一切动静，包括文潇的回来。

耳边是卓翼宸与文潇父亲的交谈声，眼中是文潇突变的神色。

他自投罗网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看这八年文潇过的好吗，直到另外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的心神一下子凝滞。

像，真的好像。

那少女的举止神态都仿若她在世，可是她都死了有千万年了。

在他们粗心之下，等找到她时见到是她残缺的遗骸。

“小次之山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文潇向沈眷解释道，“八年前，朱厌屠了缉妖司，只有不在场的小卓幸存，自此缉妖司没落。”

“所以朱厌就是只会引起大乱的白猴子？”

沈眷想起她曾经捡到的一只幼猴，当时也就小臂大点，一身雪白的皮毛，一看就毛茸茸地很好摸，完完全全在她审美上，见它有伤就一心软捡回去了。

小白猴很好rua，温温热热的，毛软乎乎的，当时还冷落了好一阵子的大狐狸。

沈眷完全想象不出来会作恶人间的大白猴会长得有多丑，会比峨眉山的泼猴更面目可憎吗？

朱厌听着，唇边弯起，轻笑一声。

他明明是猿，哪里是猴啊。

她也总是小白猴小白猴的叫他。

“朱厌，你笑什么？”卓翼宸不知道朱厌为何发笑。

朱厌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道：“笑你杀不了我。”

卓翼宸面对杀了他父兄的仇人，到底是年纪还小，被仇人嘲讽了，他有些恼羞成怒。

“我一定会杀了你！”

朱厌玩味地笑着：“你的云光剑杀不了我。”

“想知道为什么吗？”

卓翼宸警惕又很想知道：“什么？”

朱厌往前走了一步，被有限长度的铁链牵扯住，他故作神秘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他无奈地举了举手，展示被束缚的双手。

可惜，卓翼宸并没有给他解开。

朱厌是自己从牢中出来的，他想告诉卓翼宸这世界只有他想被困住才会被困住。

他来缉妖司是愿意帮缉妖司抓住在城中游荡的“水鬼”，但他要文潇协助他。

半个月内，城中发生了数起晨起床边无缘无故出现一滩鱼腥味的水渍。本因无人伤亡而不是什么大案，可是这“水鬼”每天蹿进不同的有适龄少女的人家，扰人清净，使得城中流言纷纷，百姓夜不能寐，这才案子递到了缉妖司手里。

这“水鬼”有些手段，逃窜速度很快，卓大人也跟了几夜，愣是连它的尾巴都没摸到。

朱厌过如无人之境，一字决控制了缉妖司内的守卫反水。

朱厌一路出了地牢，原本他的目光应该落在文潇身上，可是文潇身后的少女真的给他一股好熟悉的感觉，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朱厌的发间掺着白，这份白并不如宋墨的鹤发好看，不过沈眷没想到她以为面目丑陋的大妖竟然是个美少年，长得很小，掺白的发就显得有故作老成的味道了。

见大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眷不由自得往文潇身后藏了一下。

极恶之妖盯上她，她可对付不了。

诶，文潇跟崇武营对上都莫名其妙的脱力，好像还没她能打呢。

沈眷把文潇扒拉到她身后，背起的琴斜抱到手中，随时进攻的姿态。

朱厌看见沈眷手中的琴，琴面上雕刻实在忘不了，琴上简笔的带角的狐狸、小猴是雕废了好多槐木她还雕成这样的。

他们发现她的残骸，她的琴却莫名其妙丢了，他们连她的遗物都看不好。

朱厌的思维发散开，自她死后，那个老家伙像是自暴自弃地听任调令做了初代白泽神女的守护神，初代神女染病而亡后不知所踪；一直抱怨要被砍秃了的槐鬼跟他一起寻过她的魂魄，八年前槐鬼也被上代白泽神女镇压；他如今一心求死，可他好像寻到了她的转世。

他们都知道她好像害怕妖，都不曾在她面前变过人形。

现在他以妖的身份与她相见，她还是那么警惕。

文潇在沈眷背后，目光温柔感动地看着她，她们才初识，她竟然就愿意保护她了。

此时，卓翼宸追了出来。

文潇走了出来，与沈眷并肩，半个身子却挡在沈眷身前：“沈姑娘，我乃缉妖司典藏官，论职责该由我保护你，若我不行，那还有小卓、卓翼宸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