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战切磋

次日哪吒跟敖丙随玄雨到了顶平峰，顶平峰是天池旁的一处高峰，因为山顶有方圆十公里的平地，故名‘顶平峰’。从顶峰向下看，左侧是天池，右侧是灵脉，从顶峰往上看，满目星辰。

哪吒转着脑袋，问道：“道祖呢？”

玄雨：“道祖还需几日才回，他老人家有交待，我先陪你俩练练。”

哪吒上下打量着玄雨，敖丙则在一旁不说话。玄雨朝哪吒吼道：“臭小子，什么眼神，不知天高地厚，就你们现在，在我这三招都过不了。”

哪吒抬起眼皮，一脸不信：“哦哟！师姐好厉害哟！”

玄雨冷哼了一声，挑衅道：“你来呀！”

哪吒出了名的不信邪，踩着风火轮就冲了过去。下一秒，只听见‘砰’地一声，就被拍到了石头上，哪吒整个人深深的陷了进去，兵器叮里哐啷掉一地。

敖丙还没反应过来：“哪吒。”快步跑过去从石头里扣人。说好的三招，这一招未过，就被拍进石头里了。

玄雨拍了拍手，朝两人问道：“服吗？”

哪吒从石头缝里抽出手，比出一个大拇指：“师姐，好本事。”说完朝敖丙道：“帮我拉一下腿，出不来了。”

玄雨不听马屁，双手环胸，不屑道：“用你说。”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技巧都是花里胡哨。哪吒敖丙两人不管如何配合，始终过不了玄雨十招。哪吒一次次被拍进石头里，一次次说着“再来”。敖丙身法灵活，虽未赢半招，但到未被直接攻击到。

玄雨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引导道：“哪吒，你不要硬来，每一次进攻都要吸取上一次被拍的教训。敖丙，你也不要光躲，防守固然重要，不进攻永远也打不败对方。”

哪吒和敖丙认真的嗯了一声，调整攻势再次迎上来。

日月更替，花开花落，十年已过。烟尘未散的石坑中，哪吒颤抖的手指抠进岩层裂缝。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拍进石头里了，右臂鲜血顺着混天绫渗入焦土，却在起身时带起一蓬燃烧的赤金火焰。

哪吒大叫道：“师姐，切磋而已，你下手也太重了。”

玄雨负手立于残破的青铜柱顶，月光在她青灰长袍上流淌如水，眉头微蹙：“哪吒，你每次发力都用三分蛮劲，破绽一次比一次多。飞天瀑布下二十年，看来是白坐了。”随后她甩剑飞身而下，叫道：“使出全力切磋，是对最手最大的尊重，再来。”

剑直逼敖丙而去，敖丙盘龙冰锤在身后拖出冰晶轨迹。他分明看到玄雨肩头微沉，可冰锤触及那袭灰袍时却像陷入深潭，寒霜寸寸消融。

“太慢。”玄雨并指弹在盘龙冰锤上，点评道。

敖丙连人带锤倒飞十丈，足尖在崖壁上点出朵朵冰莲才稳住身形。哪吒突然从一侧窜出，火尖枪裹挟着熔岩直刺玄雨后心。这次他枪势收了三成，留力的瞬间突然变招上挑。

轰——

玄雨袖中涌出的罡气竟凝成实质，直接将哪吒整个按进了地面。碎石飞溅中，哪吒大叫一声，半截身子被拍进了土里。

哪吒心虚道：这要拍进旁边岩石上，怕不得拍稀碎。

随即咧着嘴朝玄雨调皮道：“谢师姐不杀之恩，嘻嘻！”敖丙趁两人不注意，凝起冰锥朝玄雨后背偷袭而去。

玄雨将剑负于背后，眼底闪过笑意：“总算学会收枪了。”说完转身，灰袍卷起的气流将敖丙偷袭甩来的十二冰锥尽数碾碎。漫天冰晶里，敖丙忽然旋身贴近，左手霜甲竟凝成了半透明的冰镜——叮！玄雨指尖点在镜面，裂纹瞬间爬满冰层。

“镜面折射能看穿我的真气流向，不错，有长进。”玄雨这次没把敖丙震飞，反而任他借力后撤：“可惜你太执着寻找破绽了……。”话音未落，哪吒浑身燃起焚天业火，这次却凝而不发，火尖枪化作赤虹直指玄雨咽喉。

玄雨抬起左手，两指夹住枪尖，三味真火根本奈何不了她。岂知枪身突然炸开成九朵金莲。

敖丙的盘龙冰锤恰在此时压来，锤身带着冰晶竟在半空凝成八卦阵图。玄雨鬓角被寒气拂动，右手划出的圆弧第一次出现滞涩——嗤！哪吒的枪杆扫到玄雨腰际。

“这才像样嘛！”玄雨灰袍鼓荡如云，震开两人的瞬间，袖中飞出七十二道剑气将方圆百丈的地面犁出沟壑。哪吒单膝跪地喘息，却看见敖丙的般龙冰锤流转的冰纹正在吸收月光，方才被击碎的冰锥残片竟在废墟间悄然重组……

残月西沉时，哪吒再一次被拍进了石堆里，他垂头丧气的爬出来，精神萎靡道：“师姐，十年了，我俩还是未能赢你半招。”

玄雨收势负手，望着东方泛白的天际：“我修行四千年，你俩即使天赋异禀，要胜我再练一千年吧！”

敖丙上前扶住哪吒，哪吒往他身上倒，朝他咧着嘴撒娇：“师姐都快把我打散架了，你看看，到处是伤。”

敖丙安慰道：“回去我给你上药，没事的。”

哪吒整个人压在敖丙身上，拖着腿：“还是你好。”

玄雨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十年后

哪吒抹去嘴角的血痕，咧嘴邪魅一笑，道：“师姐，今日我俩必败你。”

玄雨不以为然道：“小吒吒，你这话说多少年了，怕不是自己都不记得了。”

哪吒看着玄雨身后的青铜柱，上面是自己先前交手留下的枪痕，他挨打时早就计划好了，此刻焦黑的枪痕隐约已经连成星图。哪吒朝敖丙使了个眼色，敖丙心领神会，手中的冰晶早已在地面织就寒霜脉络，与星图遥相呼应。

两人的交融冰火真气化作太极旋涡朝玄雨扑而去，玄雨嘴角微扬，而后大笑，紧接着整个顶平山峰亮起禁制的幽蓝光芒。

哪吒朝敖丙大叫道：“限制她速度，我来攻击。”敖丙随即使出‘冰玉九天’，无数冰霜朝光芒而去。眼前一片昼白，闪得人睁不开眼。哪吒燃烧全身，带着熊熊烈火朝光芒而去，瞬间整个禁制区爆出一声惊雷——砰

敖丙手执盘龙冰锤后退几步，有些慌张。哪吒腾空飞起，三头六臂每一处都燃着三味真火，混天绫缠在他身后，却不见玄雨身影。

哪吒缓缓落地，恢复身型，他朝废墟里探头：“师姐人呢？不会炸死了吧！”

敖丙虽有些担心，但心想不至于：“应该不会吧？”

这时天空传来声音：“短短二十年，居然能与我战成平手，果然是天资卓越，哪吒敖丙，我们后会无期。”

哪吒敖丙仰头看向天空，声音越来越远，并未看到玄雨人影。哪吒还在愣神，敖丙上前一步，拱手道：“谢雨师姐赐教，敖丙哪吒感激不尽。”

没有人回应，哪吒晃到敖丙一侧：“走了吗？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

敖丙望着天际：“雨师姐刚说后会无期，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哪吒一脸疑惑：“为啥？”

敖丙看向哪吒，认真道：“哪吒，你觉不觉得，我们行至今日，每一步都像安排好的。”

哪吒摆着手道：“不能够，小爷这么努力，走到今天都是我自己拼出来的，你也一样。”

敖丙歪着头朝哪吒笑道：“嗯嗯嗯，是是是。”

两人的笑声被顶平峰上的风裹着，吹向不知名的远方。那是少年肆意青春的桀骜不驯，也是少年我命由我，不属天地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