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两人的“绕柱追逐赛”,最终因魏征的一句话宣告结束。
“你等着。”玄青气鼓鼓,“等魏先生不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捶死你。”
魏征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语气带着些许凉意。“小娃娃,说话注意点分寸。”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玄青识趣的闭了嘴。
“不愧是玄成!”
“陛下也少说话。”
“啊?哦,好。”
三人默默的走在街道上,一同赏这盛世荣华。
“那个,魏先生,李二疯,你们渴吗?前面就有个茶庄诶。”
“是二凤,不是二疯!依朕看,是你口渴了吧?”
“那咋了?!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别拦着我和魏先生。先生,咱们走。”说罢,玄青拽着魏征的袖子,向茶庄移步。
“诶你!……等等朕!”
进了茶庄,三人随意找了个位置。
“小二!上壶好茶。”
“倒不是你出银子。”
“二疯……”
“是凤!”
“好好好,二凤,作为皇帝,天下共主,不可如此因为小钱而计较。”
“小娃娃就饶了他吧,你们已经互诋一路了。”
“看在先生的面上。”
“……(有苦说不出)”
“小皇帝,你帮我背会伞。”
“凭什么?”李世民口是心非的接过竹伞,放在一旁。
茶好了。待三人品茶之际,玄青又双叒叕开口道:“魏先生,我有点好奇你与小皇帝是如何相识的。”
“你问这个是何意?”
“纯属好奇。”
“嗯……”魏征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还要从前朝说起。隋时,老夫因口体之奉当过道士,也做过小吏。隋末天下大乱之时兵荒马乱,老臣不想也被卷入纷争,便离开了。”
“邮那时朕还不认识魏卿,只是见过两面。”
“对。回乡后,天下大乱,老夫曾上过瓦岗山,跟李密干了几年。瓦岗军大败时,天下三足鼎立,李密投靠了太祖陛下,老夫自然也就归顺。”
“对!朕记得可清楚了,玄成到的第二天,便成了太傅。朕与他聊了好久,本来是家常便话,却怎么也说不完。那半年,是朕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老夫领命劝说徐世绩投降,还算顺利,只是那李密,终死于自负狂妄。”
“活该,敢与太上皇作对!”
“闭嘴!”玄青吼道。
“老夫在瓦岗山招抚时,窦建德打了过来,瓦岗山一众被俘。”魏征长叹一声。“老夫又在窦建德麾下干了两年,虎牢关一战,陛下将窦建德击溃……”
“可惜,朕却没能迎回魏卿。”李世民神色有些落寞。“虎牢关大战之前,魏卿就离开窦建德了。”
“那,先生去哪了?”玄青喝了一口茶,小心的问。
“太子府……”李世民的眼神闪着危险的光芒。“魏卿回来了,却没能回到朕的身边。天下已太平,接下来的,便是皇室内斗。”李世民品了一口茶,“魏卿当年为了太子还给朕下过毒呢。”
“我……老臣……”
“朕不怪你。怪也只能怪时运不好,没能及时将魏卿接入秦王府。再然后……”李世民眸子一黯。
“之后的事情,老臣向小娃娃说过了。”
“如此甚好。”李世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看来不是相识,是旧知啊。”
“对,旧知……”
“真好。”
三人又谈论了很久,直至发觉天色朦朦。
该回去了。
付了茶钱,三人出了茶馆,折返回宫。
“说回正题,小娃娃,到底教不教朕玩那银针?”
“不教。”
“真的?”
“真的。”
“真不行?”
魏征又一次挡在了两人之间,阻止了这场吵闹。
都说春雨贵如油,夏雨遍地流。淅淅沥沥的小雨又落了下来。李世民忙撑开伞。
“魏卿快过来些。”
没走两步,玄青一脸平静的开口道:“小皇帝,这竹伞不适合咱们一起撑。”
“为何?”
“三人行,必有我湿(师)焉……我根本撑不到伞,还被伞面流下来的雨水浇了一身!!!”
魏征为数不多的笑出了声。随后将玄青抱起来。
“这样就好了。”
李世民又向魏征靠了靠,将伞柄微微向后倾斜,扛于肩膀,灯阴影遮住了两人的头部。
“诶,快看前面那对夫妇。”走在三人身后的那两人小声议论。
“你怎知是夫妇,不是新人?”
“没看见那个赤着脚的孩子吗?娃娃都那么大了。”
“是哦。靠的那么近,啧啧啧……”
还好只是轻声议论。
雨声掩去了议论,掩去了亭台楼阁,掩去了一切声音。却,又拨动起何人的心弦?
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