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哪吒心急如焚地朝着家的方向飞奔,待他终于赶到家时,双腿似被灌满了铅,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那声呼喊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此刻,他满心懊悔,恨自己为何如此任性,为何竟如此不信任父亲对自己深沉的爱。
敖丙在一旁看着这般痛苦的哪吒,心中满是不忍。哪吒,那可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挚友啊。
太乙真人神色凝重,缓缓走到哪吒身旁。就在这时,原本稳稳系在他腰间的平安符,毫无征兆地骤然落下。
哪吒像是瞬间被点燃的火药桶,双眼布满血丝,猛地将太乙真人扑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吼道:“您一定有办法救爹的,对不对?师父,您快想办法,救救爹啊,快啊!”
太乙真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轻声劝道:“娃儿,你先冷静点,娃儿……”
“您让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爹啊!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哪吒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无数根细小尖锐的针,一根接一根狠狠刺入,又麻又疼,那种折磨深入骨髓,让他几乎窒息。
敖丙见状,下意识地抬脚就要上前安慰哪吒,却被申公豹一把拦住。申公豹神色复杂,压低声音:“徒…徒…徒儿,你当真以为他会听李靖的,不…不…不去上报天尊?你是妖,而哪吒本应是灵珠转世。若…若…若不是因为你,李靖也不会死。你可曾想过,哪吒会…会…会不会迁怒于你?倘若他们上报天尊,你又该如何应对?你可以不顾自己,可龙族与你父亲呢?你也都不管不顾了吗?”
敖丙闻言,嘴唇微微抿起,神色有些犹豫。申公豹见此,赶忙趁热打铁:“人心中的成见犹如一座巍峨大山,任凭你如何努力去搬,都难以撼动分毫。我们是妖,他们是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切勿把他们想得太过美好,莫要如此天真了。”
哪吒逐渐冷静下来,转身跑到昏迷不醒的殷夫人身边。
太乙真人听到申公豹这番言论,顿时怒不可遏,大声斥责道:“师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虽由豹子修炼成精,但我们同为天尊门下弟子,怎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
申公豹被太乙真人的话激怒,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反驳道:“我……我……我们虽都是天尊弟子,明明我比你更加勤勉刻苦,可天尊却更看重你。不仅将培养灵珠的重任交给你,还……还将十二金仙的位置留……留给了你。就因为你是人,我是妖,天尊便如此偏袒你!”
太乙真人目光坚定,严肃地说道:“若你对我晋升十二金仙一事有异议,你该去问天尊,而不是盗取灵珠,扰乱天尊的计划!”
申公豹恼羞成怒,“唰”地一下抽出身上的佩剑,恶狠狠地说道:“少……少废话,死……死胖子,要……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太多了!”
话音刚落,申公豹便持剑朝着太乙真人攻了过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敖丙望着沉浸在悲伤之中,陪伴在殷夫人身旁的哪吒,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在心底默默念:对不起,哪吒。为了龙族,我别无选择。
敖丙心意已决,伸手拿起盘龙冰锤,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粗壮的水柱。水柱如一条凶猛的巨龙,冲天而起,眨眼间便将整个陈塘关包裹其中。敖丙将盘龙冰锤奋力往天上一扔,只见那些水柱瞬间凝结成冰,寒意扑面而来。
太乙真人察觉到这危险的变化,急忙对着哪吒大喊:“不好,他这是要活埋整个陈塘关!”
哪吒听到太乙真人的呼喊,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缓缓抬起头,望向敖丙所在的方向。那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为什么?
敖丙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撇开脸,不敢直视哪吒的目光。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幻化成龙形,巨大的身躯重重地压在由冰柱形成的大冰山上,试图将冰山彻底压垮。
哪吒呆呆地望着不断下坠的冰山,陈塘关的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整个城镇一片混乱,人心惶惶。太乙真人见哪吒愣在原地,不为所动,心中十分着急。
“娃儿,这可是你爹尽心竭力守护的地方啊!”
哪吒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我没有爹了,陈塘关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