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刺入星石的刹那，谭书玉在无影灯下看见了谢凛。他玄色官服浸透血水，正将青铜浑天仪拆解成泛着冷光的金属元件。现代手术台与古代祭坛在量子场中重叠，她手背的静脉输液管与谢凛腕间铁索同时泛起荧光。
"电击准备！300焦耳！"主治医师的吼叫化为地宫里的梵音。谭书玉看着除颤器贴片上的獬豸纹路，突然扯开病号服——心口的星形光斑正与手术灯雕刻产生磁暴反应。
谢凛的指尖穿过时空裂隙，在医疗器械的警报声中握住她的手腕。谭书玉的视网膜上炸开数据流，那是星石内部储存的历代穿越者记忆。她看见建文帝时期的自己穿着飞鱼服炸毁时空锚点，血泊里躺着与谢凛容貌相同的锦衣卫。
"反物质..."谭书玉突然吐出这个不属于明朝的词汇，齿间溢出带着荧光的血沫。谢凛心口星石应声开裂，露出内部旋转的克莱因瓶结构——正是所有轮回的具象化模型。
地宫穹顶在此刻坍塌，坠落的不是砖石而是无数个时空的残影。谭书玉在量子风暴中抓住谢凛的官绦，任由手术台与青铜祭坛在身后碰撞湮灭。他们坠入克莱因瓶的曲面时，谭书玉终于看清瓶身刻着的拉丁文："汝即囚徒"。
"碧血砂配方有误。"谭书玉咬破谢凛的舌尖，血腥味里混着曼陀罗的甜腻，"你母亲在血玉里藏的不是毒，是基因编辑器。"她将星石碎片按进他胸前的伤口，荧蓝色液体顿时喷涌如泉。
谢凛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地宫砖缝里突然钻出机械触须。谭书玉在闪避中撕开襦裙，露出大腿内侧的条形码——这是她穿越前最后的记忆，实验室爆炸时扫描仪发出的红光。
"欢迎回来，099号实验体。"机械触须发出电子合成音，末端投影出她现代导师的脸，"莫比乌斯计划需要闭环。"全息影像展开的契约书上，赫然有谭书玉前世今生的所有签名。
谢凛的剑在此时斩断触须，迸溅的机油在空中凝成星图。谭书玉突然大笑，她终于明白所谓的穿越，不过是高维文明筛选容器的实验。每个锚点都是培养皿，而碧血砂是抑制基因突变的培养基。
"你们犯了个错误。"谭书玉将谢凛的星石嵌入手术台接口，"不该让两个实验体产生量子纠缠。"她按下质子对撞机的启动键，强子流贯穿古今的刹那，谢凛的DNA链在荧光中展成双螺旋天梯。
时空管理局的特工从裂隙冲出时，谭书玉正把基因剪切酶注入谢凛的颈动脉。他皮肤下浮现的电路板纹路与地宫星图共振，机械触须突然调转方向刺穿特工们的胸膛。
"你篡改了主程序？"导师的全息影像开始扭曲。
"只是输入了更高级的指令。"谭书玉举起完全透明化的右手，指尖流淌着谢凛的荧光血液，"爱情。"这个词让整个量子场域剧烈震荡，克莱因瓶出现第一条裂痕。
谢凛在此时苏醒，他的脊骨刺出金属翼骨，上面镌刻着二十八宿的二进制编码。羽翼扫过的空间坍缩成奇点，将时空管理局的舰队吸入微型黑洞。谭书玉趁机将反物质炸弹塞进星石核心，倒计时与谢凛的心跳同步。
"你会消失。"谢凛的机械羽翼包裹住她透明化的身躯。
"我们会在概率云里重逢。"谭书玉吻住他冰冷的唇，将炸弹启动密令刻进他的基因链。
大爆炸的强光中，谭书玉看见无数个自己牵着不同时空的谢凛走向白洞。莫比乌斯环在奇点处熔断，新的宇宙常数开始编织。当最后一个光粒消散时，她听见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护士正抱着新生儿对准扫描仪，孩子心口的星形胎记泛着温柔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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