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条还没拆，理发店里一片狼藉。
戴鸭舌帽那男的被一枪嘣得失去行动能力，窝在墙角毫无威胁力，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他妈什么人，坏我好事——”
谢俞和贺朝两个人从理发店里出来，警察把他们挡在警戒线外，询问了一下身份和事发经过，又问：“没受伤吧？”
贺朝说：“没有，辛苦了。”
谢俞抬手摸了摸脸，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消散不去。
他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沾了血。
应该是刚才溅上来的。
有点脏。
谢俞皱皱眉，打算去洗个脸。
贺朝就站在他旁边，手指间把玩着刚才开枪的那把戒枪，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枪身，最后把枪别回腰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俞这句话问得直截了当。
贺朝本来想跟之前一样糊弄过去，话没出口，就看到这小朋友脸上沾的那点血。
血不多，沾在脸侧，跟白瓷似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莫名有种艳丽的气色。
贺朝目光停了一会儿，伸手去蹭。
谢俞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居然还动手动脚，没来得及躲，脸侧被碰了一下。
贺朝的指尖擦过谢俞侧脸，擦掉那滴血，然后低声说：“我？能保护你的人。”
巷子口偏僻，没什么人，路灯早就坏了。
周围光影很暗，在人脸上落下一层模糊的晕染。
谢俞觉得这人脑子是真的有病，抬手在脸侧拍了两下，像是要把刚才被碰过的地方拍干净，一边拍一边往后退两步：“保护我？”
谢俞面无表情地说：“我看起来像弱智吗。”
贺朝半真半假地叹口气，想了想，又说：“那换种说法好了。你的人。”
这话刚说完，谢俞一拳就砸了上来。
贺朝抬手挡了一下，被震得手腕发麻。
“操，”贺朝心想自己差点阴沟里翻船，毕竟新交的小朋友看起来安静又乖巧，没想到打起架来这么凶，“不是，我看你那什么消消乐通关卡了好几关了，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啊小朋友……”
这人脸上还带着笑，侧头躲过一下，又伸手去掐谢俞的腰，这才把谢俞拦腰抱住，制得动弹不得。
谢俞气得想骂人，还没骂出口，就听见身后巷子口传来脚步声。
警车还停在不远处，人估计是来找贺朝的。
谢俞下意识想挣开，贺朝却没动，甚至把他抱得更紧。
“别动。”贺朝低头，凑近了，嘴唇几乎贴在谢俞耳边，“再动我亲你了。”
“放开。”
“不放。”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是啊。”
贺朝承认得特别爽快，随口又问：“这都被你发现了？”
谢俞整个人几乎被贺朝按在怀里，鼻尖都快蹭到贺朝领口。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贺朝身上衬衫的布料触感，以及贺朝说话间喉结微微滚动。
谢俞被迫仰头，正好对上贺朝的眼睛。
贺朝眼里还带着笑。
“我们来日方长，小朋友。”贺朝又说。
昏黄的月色下，谢俞看到贺朝牵着他，指间接吻似的，轻轻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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