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随口道：“哎，蓝湛，你这有笛子吗？”
蓝忘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看得魏无羡一头雾水，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吹笛子玷污了他的琴声。
不过最后，蓝忘机还是给他找来了一管玉笛。
魏无羡横笛至唇边，试着吹了几个音，感觉不错，便对蓝忘机道：“你随便起个头，我和你的调就行。”
蓝忘机的手放在琴额处：“……”
直至此时，他心中仍是有些犹豫的。
但看见小团子亮晶晶望着他的眼睛，蓝忘机终究还是妥协了。
小团子长得和他太像，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幼时的自己。
只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远没有小团子这般坦率。
母亲拿一个小拨浪鼓逗他，问他想不想要。
小蓝忘机从没见过这种小玩意，其实是很想玩的，可是却别过了头，说，不要。
魏无羡见他不动，又喊了一声：“蓝湛？”
蓝忘机定了定神，悬起手腕，弹出了第一个音。
魏无羡等他弹完了小半段旋律，果真跟上，笛音完美融进琴音里。
如果说琴声是淙淙溪水，那笛声就是溪水中游动的鱼儿。
小团子听到了熟悉的乐声，心满意足地趴在魏无羡的膝上，原是竖着耳朵仔细听，听着听着，困意上涌，眼皮开始打架。
等到音乐告一段落时，小孩儿的呼吸已经变得安稳而绵长。
魏无羡朝蓝忘机比了个大拇指，放下笛子，小心翼翼地把小团子抱起来放回床上。
中途，小孩儿迷迷糊糊地睁了一次眼，小手抓着魏无羡的衣襟，含糊道：“爹爹……”
魏无羡笑道：“想要爹爹？我让蓝湛来陪你。”
小孩儿却抓着他道：“要……魏，爹爹……”
魏无羡：“嗯？”
小团子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安置好小孩儿，巍无羡背着手返回了屏风外。
蓝忘机正在擦琴，巍无羡蹦哒过去，笑嘻嘻地道：“这位擅长音律的蓝二公子，鄙人的笛子吹得如何呀？”
“……”蓝忘机侧过脸去，好半晌才极不情愿地挤出了一个词，“尚可。你师从何处。”
“哎哟哟我的天！”魏无羡十足夸张道，“听听听听，我居然被蓝二公子夸了！明早太阳还能正常升起吗？哦，不能了。明天估计是个阴天。”
蓝忘机：“……”
魏无羡又贴过来道：“嘿嘿，没人教我，本人自学成才。不止笛子，我还会好多别的呢，只是笛子吹得最溜，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知道的。”
蓝忘机不再说话。魏无羡手中转着笛子，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他这样性格的人好像永远不该叹气，蓝忘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道：“为何叹息。”
魏无羡道：“唉，我在想，小团子的娘亲是谁。”
蓝忘机肩膀一僵。
魏无羡上下打量他：“看小团子眉眼，他娘亲定也是个大美人。啧啧啧，可以啊蓝湛。虽然我总觉得你这性格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了，却万万没想到你才是最快的那个。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
他听着魏无羡的感慨，鬼使神差道：“他说过。”
魏无羡道：“嗯？说过什么？大美人吗？”
蓝忘机道：“母亲的名字。”
“……”魏无羡张大了嘴，拍案而起，“说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是谁？是谁！快快，告诉我！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位伟大的仙子竟能受得了小古板的性子！”
事后想来，那应该是蓝忘机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萌生出恶作剧的念头。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道：“魏婴。”
魏无羡急不可耐道：“哎呀喊我干嘛，快说呀！”
蓝忘机淡然重复道：“他说，母亲名为，魏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