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落到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男人见云亦明也只是听着他看，眼神里也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齐知锣听着男人的语气，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心下得出一个结论：他有种要解脱了的释然。
为什么会是释然？
“甘省，柳州人氏，曾是任太医院太医，后因用错药被贬出宫，勒令不得行医。故而当起了仵作，在郢都做了三年的仵作。”云亦明决定甘省会回来必然还是放不下的，“你可曾记得丞相的第一任发妻的死因。”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在下不知公子在说什么。”甘省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手用力的握成拳头后松开，他身后的金元宝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可想好了？”云亦明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放松一些，手里把玩着一支素银簪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甘省看到这个簪子时，心脏猛地一抽。表情挣扎一番后，叹了口气道：“我说。”
云亦明放下簪子后先给甘省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夜华烟姑娘并未真的接客。”
“都这个时候了，接与不接已经不重要了。”甘省的身子软了下来，说出口的话也有了释然，“就为了这件事，我躲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
云亦明表情并没有动容，其实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也找这个人找了五年。他躲了十二年，难怪自己的人总是抓不住他。
“那位夫人的口鼻虽有水和水草，但她的气管和肺部并没有呛入水。”
“什么意思？”云亦明怕自己会错甘省的意，怕他的话是模棱两可的试探，云亦明要他讲得明明白白。
“夫人是被人杀死后，抛尸在湖里。”甘省闭了闭眼，“是有人逼我这么说的。”
“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
“我不认识，他每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房间，交待了事情之后也是一个跃身就离开了。”甘省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怵，每回这人来的时候，甘省都吓一跳。
“他可有什么特殊的记号或者习惯？”云亦明不死心，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现在又说不认识命令他的人。
齐知锣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冲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明这部分甘省并没有对云亦明说谎。
“说到这个，那人回回来身上都会有很轻微的东阁藏春香的味道。”甘省想到此处，也就说了。
“除此之外？”
“别无其他特殊。”甘省见云亦明不说话，知道他是思考，也不敢打扰，生怕这人也跟那些人一样反悔，“他们说能让我回太医院。”
这人身份不会低。
这是金武齐三人共同的想法。当然，云亦明也想到了。
“元宝。”
“小的在。”
“你安排人送华烟姑娘和甘省离开郢都。”
“是。”金元宝和武狄钱过去给人松绑，直到解开绳子。甘省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可以离开了。
“谢公子！”甘省激动地跪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至少和家人团聚，一切就没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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