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馆的西洋座钟敲响子夜时,杨博文正站在密室暗门前。铜锁孔里插着半枚染血的银簪——正是十年前阿娘发间那支并蒂莲。月光从彩色玻璃窗淌进来,把满墙照片浇成惨绿色。
杨博文"民国三年,左夫人产女留念。"
泛黄照片上,襁褓中的婴儿颈后光洁如雪。下一张摄于满月宴的照片里,那处却凭空多了蝶形胎记。杨博文指尖抚过相框裂痕,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
左夫人穿着寿衣端坐镜前,正用金剪刀绞下大把白发。镜面倒映的却是杨玉真梳妆的模样,两代人的面容在虚空中重叠
杨博文:"当年接生婆抱着真正的左家千金冲出火海,那孩子后腰有朵牡丹胎记......"
暴雨砸在玻璃花房上,杨博文掀开左奇函的衬衫下摆。金红胎记正在月光下舒展花瓣,与他背上那朵隔着衣料发烫。十年前地窖里阿娘最后的呢喃突然清晰起来:"记住,你妹妹右耳后有颗朱砂痣......"
杨博文"少帅可知令尊书房藏着什么?"
杨博文拽着左奇函撞开楠木柜门,数十个玻璃罐在烛火中浮现。福尔马林液里漂浮着婴儿残肢,最末的罐子上贴着「庚申年四月十五·产房余孽」。
左奇函突然跪倒在地,军装马甲口袋里滑出半张烧焦的日记。残页上父亲的字迹狰狞可怖:「必须处理掉那个男婴,他腰间的牡丹胎记和预言一模一样......」
西厢房突然传来凄厉尖叫。杨玉真对着梳妆镜撕扯嫁衣,皮肤下凸起无数游动的血丝。铜镜背面渐渐浮现出符咒,正是老班主每月往杨博文茶碗里画的镇魂箓。
杨玉真"哥,我身上有东西在咬!"
杨玉真突然掀开衣襟,雪白肌肤上浮现出青黑掌印——与当年产房焦尸的掌纹完全吻合。窗外炸响惊雷,照亮庭院古井边正在刨土的老班主,他脚边躺着具系红绳的婴孩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