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晨雾还未散尽,云天宗后山的艾草香已沁人心脾。
我提着新编的竹篮刚转过弯,就瞧见李慕婉踮脚采艾草的模样,浅粉裙裾扫过沾着晨露的草叶,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玄渊立在她三步开外,紫袍被山风掀起又落下,目光却始终黏在她身上,那模样,倒像是生怕她被艾草叶划伤了手指。
“婉儿姐姐!”我快步上前,竹篮里刚摘的野莓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昨夜新下了雨,这艾草看着比往年更水灵呢!”
李慕婉转身时眉眼弯弯,鬓边碎发被山风拂起:“星儿来得正好,快来帮我瞧瞧——”话未说完,玄渊已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竹篮,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手背,惊得她耳尖泛起薄红。
我瞧着这对璧人,忍不住抿嘴偷笑,这玄渊平日里一副清冷谪仙的模样,唯有在婉儿姐姐面前,才会露出这般温柔缱绻的神色。
回到膳房时,王林正在院中练剑。
素白长袍翻飞间,剑气卷起满地竹叶,倒与院角新插的艾草相映成趣。
我放下竹篮,从青玉案上取过凉茶:“林哥哥,歇会儿吧!今日端午,可得尝尝我新学的包粽手艺。”
王林收剑入鞘,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目光却瞥向正往灶间添柴的玄渊:“玄渊兄,这雄黄酒还得劳烦你去地窖取一趟?”玄渊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李慕婉,见她正专心清洗粽叶,这才转身离去。
我瞧着他背影,忍不住打趣:“林哥哥这是故意支开他,好让婉儿姐姐歇口气?”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砰”地被撞开,许立国穿着件花花绿绿的围裙冲进来,草帽歪戴在头上,模样滑稽至极:“主人!夫人!我来帮忙啦!山下集市的人说,穿成这样干活才喜庆!”
王林扶额叹气,李慕婉却被逗得直笑,递给他一捧红枣:“那便先去洗枣吧。”
我看着许立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井边跑,刚要低头包粽,却见王林突然伸手,指尖沾着糯米点在我鼻尖:“又走神,笨。”
这动作莫名熟悉,我瞬间想起今早偷看玄渊给李慕婉送香囊时的场景——当时他也是这般,用糯米逗得婉儿姐姐满脸通红。
正想着,院角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我们转头望去,只见许立国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洒在地上的红枣,嘴里还念叨:“这盆怎么比主人的飞剑还滑!”
李慕婉笑得直不起腰,我拉着她坐到石桌边:“婉儿姐姐,不如我们教他包粽?若是包不好,便罚他去打扫三日仙府!”
许立国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只是他包的粽子着实惨不忍睹——不是粽叶裹得歪歪扭扭,糯米直往外漏,就是形状怪异,活像只被踩扁的蟾蜍。
“主人!夫人!你们别笑了!”许立国涨红着脸:“我这是第一次包,肯定会越来越好!”
王林无奈地摇头示范,玄渊不知何时已取来雄黄酒,倚在门框边看着我们,嘴角噙着笑,时不时与李慕婉交换个温柔的眼神。
待粽子煮熟,热气混着糯米香、蜜枣甜弥漫开来。
许立国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整个粽子,烫得直哈气,含糊不清道:“好吃!夫人和星儿姑娘包的粽子是这世上最好吃的!”
夕阳西下时,我们坐在亭中饮雄黄酒。
李慕婉靠在玄渊肩头,望着远处赛龙舟的弟子轻叹:“真希望每年今日都能如此。”
王林执起我的手,在掌心写下个“定”字,声音低沉:“往后每个端午,我们都一起过。”
晚风送来艾草清香,混着雄黄酒的辛辣,将欢声笑语裹进暮色里。
竹篮里的粽子还温着,许立国正追着萤火虫乱跑,草帽早不知丢到了何处。
我望着身边人,忽觉这烟火气十足的端午,比任何仙家盛会都要圆满。
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如泼洒的丹砂,将众人的身影染成暖金色。
玄渊抬手将李慕婉耳后飘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低沉的嗓音里满是缱绻:“风大,莫要着凉。”说着便脱下外袍,轻轻披在她肩头,那温柔的模样,哪还有平日里执掌宗门的威严。
王林见状,也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鼻尖,他的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头顶,轻声道:“冷不冷?”不等我回答,便运转灵力,周身泛起温和的暖意,丝丝缕缕将我包裹。
许立国蹦跶着跑回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雄黄酒,瞥见两对人亲昵的模样,动作僵在半空,脸上满是哀怨:“主人,夫人,还有玄大人、李长老,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粽子还没消化完,又被喂了满嘴狗粮,肚子都快装不下啦!”
他夸张地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样子,逗得李慕婉笑得直不起腰,她轻轻推开玄渊,拿过一个粽子递给许立国:“快吃你的粽子,再贫嘴,可就没酒喝了。”
许立国眼睛一亮,接过粽子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还是粽子好吃,比狗粮好吃多了!”
玄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端起酒杯与王林轻轻一碰,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今日倒是多亏了许兄弟,让这端午多了不少乐趣。”
王林挑眉,看向还在啃粽子的许立国:“是啊,若不是他,我都不知包粽子还能这般‘惊心动魄’。”
许立国腮帮子鼓鼓囊囊,不满地反驳:“主人,我这叫天赋异禀,包的粽子独一无二!”说罢,还得意地晃了晃手中剩下的半个粽子。
我靠在王林肩头,看着院中的景象,满心都是欢喜。远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想来是宗门弟子还在赛龙舟。
李慕婉望着热闹的方向,眼中满是憧憬:“明年端午,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玄渊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头:“好,明年定陪你去。”
王林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温柔道:“星儿想去,我们便去。”我笑着点头,心底满是期待。
许立国在一旁看着,突然长叹一声:“唉,我也想找个道侣,明年端午就不用看你们秀恩爱了!”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庭院中,为这温馨的场景镀上一层银边。
两对人依偎在一起,许立国抱着酒坛坐在一旁,时不时偷吃两口粽子,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下次一定要找个比你们还甜的道侣”
夜色愈发浓稠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奇庆一袭蓝色长袍,腰间悬着的长老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抱着一摞宗门卷宗踏入庭院,目光扫过亭中亲昵依偎的两对人,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终究只是将卷宗轻轻搁在石桌上。
“哥哥!”李慕婉立刻挣脱玄渊的怀抱,小跑着迎上去:“今日端午,你怎还在忙公务?”
李奇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素来冷峻的面容难得柔和:“宗门下月要办论道大会,有些文书需提前过目。”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玄渊,见对方正含笑注视着自家妹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许立国啃完最后一口粽子,醉醺醺地晃到李奇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这不是李大长老!你瞧瞧,这满院子都在撒糖,就咱俩孤家寡人......”
他打了个酒嗝,挤眉弄眼道:“要不咱俩组个‘单身抗狗联盟’?下次他们再秀恩爱,咱就......”
“闭嘴。”李奇庆冷淡地扫他一眼,不着痕迹地避开许立国的手:“若不是看在王兄的面子上,早罚你去藏经阁抄戒律三千遍。”
他抬手将卷宗往旁边推了推,拿起一杯雄黄酒轻抿,余光却瞥向还在嬉笑打闹的众人。
王林冷着脸将许立国拎到一旁:“许立国,莫要惹李长老生气。”
他转头看向李奇庆,举杯示意:“李兄也难得清闲,不如一同赏月?”
李奇庆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在石凳上坐下,周身却依旧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许立国贼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李长老,我知道山下有个仙女特别漂亮,不如改天我......”
“无聊。”李奇庆冷着脸放下酒杯:“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去守后山禁地?”
许立国立刻缩了缩脖子,嘟囔着躲到我身后:“凶什么凶,长得这么帅还单身,肯定是太挑剔......”
玄渊轻笑出声,揽着李慕婉往李奇庆这边靠了靠:“李长老莫与他计较,许兄弟不过是酒后胡言。”
他抬手为李慕婉添了盏茶:“倒是李长老,终日忙于宗门事务,也该寻个......”
“不必。”李奇庆打断他的话,目光望向远处闪烁的灯火:“我既担着长老之责,便不会让儿女私情误事。”
忽然许立国突然举着酒杯跳起来:“不管啦!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李长老,我敬你!敬咱们......”
“敬端午安康。”李奇庆难得主动举起酒杯,目光扫过满院温馨,眼底的冰霜悄然融化。
月光如水,洒在众人身上。
许立国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醉话,李奇庆虽一脸嫌弃,却也没再赶他走。
李慕婉靠在玄渊肩头,轻声哼着儿时的歌谣。
我与王林十指相扣,静静看着漫天星辰,夜色渐深,仙府里的欢声笑语,依旧在端午的风中悠悠飘荡。
……………………
玄渊:愿诸位佳节顺遂,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与心爱之人岁岁常相伴,共赏人间烟火万千
李慕婉:端午至,愿大家身如粽叶常康健,心如糯米愈香甜,生活似香囊满载福气,日子如龙舟乘风破浪。
王林:盼各位在修行与生活中皆能寻得平衡,困境时自有清风破雾,顺遂时亦存谦逊之心,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雪星儿:愿大家三餐有暖,四季无忧,无论前路平坦或崎岖,都能怀揣希望,邂逅属于自己的美好!
许立国:祝各位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要是有甜甜的道侣就更好啦!没有也别愁,咱单身也能乐逍遥!
李奇庆:端午安康,愿诸位坚守本心,在自己的道路上笃定前行,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