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老人这才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庞,眼睛明亮如少年:"三百年了,你还是这般年轻模样。"他的目光落在苏枕月的左眼处,"看来'天罚之眼'的代价对你而言还算温和。"
白清秋惊讶地看向苏枕月:"天罚之眼?"
苏枕月下意识摸了摸左眼:"原来它叫这个名字..."
天机老人收起钓竿,慢悠悠地站起身:"进屋说吧。杜衡那小子已经传信给我,说你们会来。"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遭了毒手。"
茅草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玄机——墙上挂着的不是普通字画,而是不断变幻的星图;桌上的茶具自行斟满又倒空,循环往复;角落里一株小小的盆栽,枝叶间结着发光的果实。
天机老人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则从一个古朴的木匣中取出三片龟甲,随手抛在桌上。龟甲落地后自动排列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果然如此。"天机老人盯着龟甲,眉头紧锁,"大凶之兆,血光之灾。"
白清秋紧张地看向苏枕月,后者却显得异常平静:"我们来找您,是想知道三百年前那场仪式的真相。玄冥阁主...究竟是谁?"
天机老人收起龟甲,给自己倒了杯茶:"凌无尘,当年的昆仑派掌门,也是长生仪式的发起者。"他看向苏枕月,"你们曾经...关系匪浅。"
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苏枕月的脑海——雪山上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月下对酌的夜晚,还有...激烈的争吵。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只留下零散的碎片。
"我不太记得了。"她诚实地说。
天机老人并不意外:"长生仪式改变了我们七个人的命运,也扭曲了我们的记忆。杜衡失去了味觉,我失去了对未来的预知能力,而你...失去了大部分过去。"
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摊开在桌上。竹简上刻着七个人的名字和他们的法器:
"凌无尘 - 天机镜
杜衡 - 九转炉
妙音 - 摄魂铃
玄苦 - 菩提珠
文渊 - 春秋笔
我 - 星盘
而你..."天机老人指向最后一个名字,"苏瑶 - 绮罗伞"
白清秋凑近查看:"等等,这里写的是'天机伞',不是绮罗伞。"
苏枕月心头一震:"什么?"
天机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的伞,原本叫天机伞,是凌无尘的法器之一。三百年前,你带着它参加了仪式,却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现——昆仑之巅的风雪中,凌无尘将一把伞交到她手中:"此伞名为天机,可窥天道。明日仪式上,你只需将它放在指定位置..."
"我不明白。"苏枕月按住太阳穴,"如果伞是凌无尘的,为什么现在会认我为主?"
"因为你在仪式上做了手脚。"天机老人叹息,"当时我们六人各自将法器放在天机镜周围,唯有你,没有放下伞,而是用伞尖轻触镜面。那一刻,天机镜破碎,七道长生之力四散,而你的伞...吸收了最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