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师

穆子瑜一把接住她，这才发现她胸口插着一根诡异的银针，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青灰色。

"中毒了？谁干的？"他急切地问。

苏宛儿视线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抓住穆子瑜的衣襟，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玄冥...明晚...雨晴...危险..."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苏宛儿感觉自己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而冰冷刺骨，时而灼热难耐。偶尔会有模糊的声音传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幔。

"...为什么救她..."

"...证据..."

"...画皮师..."

这些零碎的词语飘过她的意识，又迅速消散。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凉的药液滑入喉咙，苏宛儿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一张简朴的床上，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穆子瑜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熟悉的册子——是她师父的手记！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醒了？"穆子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尸毒已经解了大半，但你还需静养。"

苏宛儿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穆子瑜没有扶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挣扎。

"我找到了你的'蜕颜轩'，发现了这个。"他举起手记，"开始我以为是什么疯子的妄想，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他翻开一页，上面画着精细的人脸解剖图，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穴位和剥离技巧。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图上的人脸竟与最近一名死者被剥皮的方式完全吻合！

"还有这个。"穆子瑜又翻到一页，上面记载着"九相图"禁术的详细步骤，"与五起命案的特征完全一致。"

苏宛儿心如擂鼓。穆子瑜已经知道了多少？他是否看到了关于他父亲的那部分？

"我不是凶手。"她虚弱地说。

"我知道。"出乎意料，穆子瑜点了点头，"手记的笔迹至少是二十年前的，而你才多大？"他停顿了一下，"但你知道凶手是谁，知道他的作案手法，甚至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我妹妹。而你却选择隐瞒。"

苏宛儿无言以对。穆子瑜站起身，走到窗前。晨光透过窗纸，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

"我派人查了'玄冥'这个名字。"他继续道，"十六年前，确实有一个叫玄冥的画师活跃在京城，专门为权贵制作特殊面具。后来突然失踪，据传与一桩灭门案有关。"他转身直视苏宛儿，"而那户被灭门的人家，姓苏。"

苏宛儿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真相正一点点被揭开，而她无力阻止。

"你是那场惨案唯一的幸存者。"穆子瑜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苏宛儿睁开眼，看到穆子瑜眼中的冰冷已经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痛楚。

"我害怕。"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完全诚实地面对他，"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或者...怕我。"

穆子瑜坐回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什么真相能让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