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早餐店的霓虹灯牌闪烁出异常光谱时，我注意到陆沉洲的煎蛋边缘微微发蓝。他切下蛋白的动作带着实验室解剖的精准度，餐刀在瓷盘刮擦出脑电波监测仪的嗡鸣。

"尝尝这个。"他将溏心蛋推过来，蛋黄表面漂浮着类似量子胚胎液的鎏金光斑，"剧组特供的营养剂..."医用腕表投影出我的新陈代谢数据，"...比抗抑郁药更适合你现在的脑域负荷。"

#明洲早餐约会#的热搜词条在窗外站姐的快门声里疯涨。我舀起蛋液的手突然僵住——瓷勺柄的暗纹正渗出火星沙尘的荧光，而陆沉洲的袖扣倒影里，轮椅上的陆仲怀正在量子化消失。

"导演新增了青梅竹马回忆杀。"他擦拭嘴角的餐巾纸印着克莱因瓶logo，"需要你对着镜头..."修长手指突然按在我童年烫伤疤痕处，"...表演出发现我颈后芯片时的震惊与疼惜。"

前往拍摄地的保姆车上，车载香氛系统突然喷出医疗舱消毒气体。我划开台本的手指顿住——第17场戏的批注栏里，陆沉洲用鎏金钢笔写着："记得你七岁那年，在基因库偷换的样本管？"

片场人造雨混着真实酸雨落下时，我浸透的衬衫突然显现出神经脉络图。陆沉洲举着监控器走近，伞骨暗藏的微型激光在我锁骨处灼出新的量子钟倒计时："观众就爱看这种..."他舔去我眼睫上的酸雨，"...半真半假的伤痕美学。"

午休时段的更衣室镜面蒙着水雾，我用指尖描摹火星基地的经纬度。镜面突然转为透明模式，露出隔壁间正在更换拘束衣戏服的陆沉洲——他后背浮现的电子纹身，正是昨夜便利店监控拍到的胚胎舱输送路线。

"偷窥戏码该放在第23场。"他隔着单向镜面抛来功能饮料，瓶身条形码扫描后弹出母亲堕胎手术的加密录像，"或者..."突然穿透镜面的手掌捏住我后颈，"...现在给你补拍个即兴花絮？"

夜戏收工后的停车场，我的车门把手残留着量子胚胎液的粘稠触感。车载导航突然切换至火星基地的坐标，中控屏弹出陆沉洲的加密留言："想知道咖啡厅那杯玛奇朵的真相吗？"全息投影里浮现早餐店老板将基因液注入咖啡机的监控画面，"明早八点，老位置见。"

便利店微波炉发出第7声嗡鸣时，我盯着旋转的咖啡杯发现异常——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克莱因瓶轨迹滑动。陆沉洲倚着自助付款机抛接柠檬糖，铝箔包装的每次翻转都映出不同时段的监控录像：此刻他掌心的糖果，在昨夜实验室画面里是微型基因胶囊。

"冰美式还是老配方？"他忽然将咖啡杯按在扫码器上，显示屏爆出的量子乱码中闪过母亲护士执照编号，"不过建议选新品..."指节叩击杯底激活全息菜单，"...添加了脑前额叶激活因子的陨石拿铁。"

#明洲便利店撒糖#的偷拍视角里，我们交叠的倒影正被货架镜面无限复制。当我接过滚烫的杯身，隔热套内侧的荧光纹路突然拼出火星基地的防火门密码。陆沉洲突然俯身舔去我虎口溢出的奶泡，医用腕表同时发出基因共鸣器的低频震颤。

"导演说观众需要更多日常细节。"他旋开保温杯倒入可疑的鎏金色粉末，"比如这样..."突然将我抵在冷藏柜前，屈起的膝盖精准压住量子钟芯片植入点，"...帮你回忆七岁那年，是怎么发现基因库通风管道的。"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与脑机接口启动声重叠。我望着他虹膜里流转的神经网路，忽然看清那些数据链的源头——每根光纤都连接着轮椅上的陆仲怀。当警笛声刺破晨雾时，陆沉洲将窃听器伪装的柠檬糖塞进我口袋："小心血糖波动..."医用橡胶手套拂过我战栗的耳骨，"...就像当年你偷换的胚胎样本管。"

人行道信号灯切换的刹那，我瞥见对面大厦LED屏的异常帧。正在播放的《溺鲸》预告片里，火星胚胎舱的爆破特效中闪过真实医疗档案——我的出生证明正被陆仲怀枯手修改。陆沉洲突然扳过我的下颌，用接吻角度挡住关键画面："这场即兴演出值三千万点击量..."他咬破的薄荷糖渗出量子液滋味，"...足够再培育十个我们的孩子。"

写字楼旋转门的镜面映出三百种可能性。当我假装踉跄撞进他怀里，触摸屏突然显示体温异常的警告——37.2℃的数值正对应基因共鸣装置的启动阈值。陆沉洲扣住我腰肢的指节突然增压，西装内袋滑落的药瓶标签上，"NR3C1"的基因标记正吞噬条形码。

"今晚庆功宴的惊喜道具。"他将鎏金钢笔插进我背包侧袋，笔帽蓝宝石里封存着昨夜火星沙尘，"记得在镜头前..."医用腕表投影出我童年的烫伤疤痕，"...还原你母亲销毁胚胎样本时的完美表情。"

暴雨突至时，我们躲进的全息广告牌正播放观众票选结局。当选项B的进度条突破临界点，便利店所有电子价签突然显示基因编辑倒计时。陆沉洲在雷声中轻笑，将我的手指按在付款指纹机上——认证成功的绿光里，火星胚胎舱的监控画面正实时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