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扭曲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苏晚晴感觉胸腔像是被塞进一整团滚烫的棉絮。副驾驶座上的血痣女人正一点点变得透明,白大褂上的暗红色液体却像活物般爬向安全座椅。她想伸手去抓孩子,手腕却被徐知行死死按住。
"别碰!"男人的声音混着碎玻璃声扎进耳朵,掌心里的铜钥匙烫得能烙出印记。安全座椅里的婴儿突然咧开嘴,细密的尖牙闪着寒光,咯咯笑声竟变成了李明轩的语调:"姐姐,救我啊。"
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应声碎裂,苏晚晴眼睁睁看着路边的便利店在暮色中扭曲成一团黑影。那个穿着碎花裙的林薇正从排水沟里往外爬,沾满污泥的手死死抓住李明轩的脚踝,而李明轩怀里抱着的婴儿车,露出半截绣着向日葵的婴儿袜——那是她连夜给儿子缝的。
"这不是真的。"苏晚晴猛地别过头,胃里翻江倒海。后视镜里突然映出血痣女人的脸,红色泪痣像活过来般在皮肤下游走。女人缓缓抬起手,苏晚晴这才看清她腕上缠着的白布条下,露出半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玫瑰纹身,只是花瓣是诡异的暗红色。
"你早就该发现了。"女人的指甲划过苏晚晴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所有的选择都写在你骨子里,就像这纹身永远消不掉。"
剧烈的撞击让苏晚晴眼前一黑,身体弹起又重重砸落。安全气囊爆出的瞬间,她看见徐知行扑过来将那枚铜钥匙按在血痣女人心口。白烟冒起的滋滋声中,女人的身体像被点燃的报纸般蜷曲,红色泪痣却像瓢虫般爬出来,径直飞向安全座椅里的婴儿。
"浩然!"苏晚晴疯了似的解开安全带,指尖刚触到孩子温热的皮肤,整辆车突然剧烈倾斜。轮胎悬在高架桥外,桥下是翻涌的黑色河流,无数双婴儿小手正从水面伸出来,抓挠着车身。
血痣女人的尖叫穿透引擎的轰鸣:"你以为赢了吗?李明轩早就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给了林薇!"婴儿的哭闹声突然拔高,苏晚晴惊恐地发现儿子脖颈上的银锁片正在变黑,上面的"长命百岁"字样一点点被锈蚀吞没。
徐知行突然踹开车门,冷风裹挟着水腥气灌进来。他单手抓住车顶行李架,另一只手伸向苏晚晴:"拿着钥匙跳!我们还有机会!"黑色河水已漫到车底盘,那些婴儿手臂正顺着轮胎往上爬,指甲盖泛着青紫色的光。
苏晚晴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后颈突然传来刺痛。她反手一抓,捏到半只爬行的红甲虫,甲壳碎裂的响声里,血痣女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喝下那碗莲子羹的时候就已经是祭品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儿子高烧那晚,林薇确实端来一碗莲子羹,说是"安神的偏方"。李明轩当时还笑着说小姨子有心,亲手喂孩子喝了下去。苏晚晴抱着越来越烫的儿子,感觉牙齿咬得腮帮子生疼,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
"抓紧了!"徐知行突然失重般坠下去,苏晚晴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两人悬空挂在高架桥外,下方是无数双渴望的小手。铜钥匙从苏晚晴口袋里滑落,却在半空中停住,发出细碎的嗡鸣。
安全座椅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苏晚晴的心脏骤然缩紧——那眼神分明属于成年后的儿子,带着她临终前在病床前看到的冷漠和疏离。孩子缓缓抬起手,指向她胸口:"妈妈,疼。"
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苏晚晴看到自己白色衬衫上渗出点点血迹。红甲虫正从她锁骨处的伤口往里钻,痒痒的,带着细微的刺痛。血痣女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你看,血脉里的东西永远斩不断。"
徐知行腾出一只手,将铜钥匙狠狠按在她伤口上。灼痛感直冲天灵盖,苏晚晴看见无数红甲虫从伤口处逃窜出来,在空中烧成灰烬。怀里的婴儿突然剧烈挣扎,细瘦的胳膊竟长出细密的黑毛,指甲变得又尖又长。
"这不是浩然!"苏晚晴猛地将孩子推开,却眼睁睁看着那小身体在空中变形,最后化作一团黑雾,露出李明轩狰狞的脸。男人的手死死掐住她脖子,声音粘腻如痰:"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窒息感涌来时,铜钥匙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苏晚晴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掐在脖子上的手瞬间消散。她和徐知行重重摔在桥面,还没来得及爬起,就听见身后传来婴儿啼哭。
转头的瞬间,苏晚晴的血几乎要凝固——浑身湿透的林薇正抱着个襁褓站在路灯下,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那孩子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她,脖颈上挂着的银锁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和她给儿子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晚晴姐,你看宝宝多可爱。"林薇缓缓撩起衣襟,露出的 内容包含敏感词,请修改后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