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出差,顺道去了个要拆迁的老破火车站,里面只剩一位 70 岁的守灯人,一位 60 岁的退休老演员,还有一位 50 岁的下岗工人。
唯一的仍在运转的部分,是候车厅里一个无人值守的旧书摊。
我在这里,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时间的另一面……
2015 年,我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为的是采访当地的旧火车站,据说这里承载了小镇的历史与记忆。
来到小镇的第三天,我四处游荡着,这座曾经因为火车站而繁荣的小镇,如今已经萧条不堪。
街上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时值初秋,冷风呼呼吹着,卷起地上的枯叶。
正好肚子饿了,路过一家小卖部,我进去买了包方便面,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问我找什么。
我告诉她想找去火车站的路,她指了指镇子尽头的一条小路,告诉我那里就是,不过车站已经废弃很久了。
我谢过她,沿着她指引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杂草丛生,路的尽头隐约露出一角建筑。
那就是废弃的火车站了。
走进车站大院,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铁轨锈迹斑斑,候车厅的玻璃碎了一地,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售票窗口紧闭着,上面落满了灰尘。整个车站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时发出的呜咽声。
我站在曾经的站台上,想象着这里曾经人来人往的景象。火车汽笛长鸣,旅客们匆匆忙忙,站台上充满了离别与重逢的喜怒哀乐。
而现在,这里只剩下死寂。
我沿着站台慢慢走着,注意到不远处的一间小屋亮着灯。小屋门口坐着一位老人,正低头擦拭着一盏煤油灯。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工作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异常明亮。
我走上前,轻声问道:“您好,请问这里还有人吗?”
老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是这里的守灯人。”他沙哑着嗓子说。
守灯人?我有些好奇,火车站都已经废弃了,还需要守灯吗?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指了指他手中的煤油灯:“这是信号灯,以前火车进站出站都需要它。现在虽然没火车了,但我还是习惯每天擦拭,就像老伙计一样。”
我坐到老人身旁,和他攀谈起来。他告诉我,他在这里守了几十年的灯,从年轻时一直到现在。车站废弃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他还留在这里。
“我舍不得这里。”老人说,“这里有我的青春,有我的回忆。”
他指了指候车厅方向:“那里还有个老李,以前是文工团的演员,车站没落了,他也没地方去了,就在候车厅里弄了个旧书摊,勉强糊口。”
他又指了指车站后方:“还有个老张,以前是车站的装卸工,下岗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就住在以前的职工宿舍里,帮我打打零工。”
原来这里并非全无人。这几个老人,就像车站的遗老遗少,固守着这片被遗忘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