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帅的意思是……”我试探地问。

“很简单。”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南境王府，归顺朝廷。王女，嫁给燕某。”

我的脑海里嗡的一声，仿佛被惊雷劈中。嫁给他？嫁给这个杀了我父王，逼我至此的仇人？

“大帅，这……”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

“这是燕某的条件。”他语气平静，不容置疑，“王女若答应，燕某可保南境百姓平安。王女若不答应……”

他没有说，但那未尽之意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沉重。若我不答应，他将挥师南下，南境将生灵涂炭，王府也将灰飞烟灭。

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父王临终前的嘱托在耳边回响，南境百姓的哀嚎仿佛就在眼前。

我没有选择。

“明月，答应。”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味。

燕惊澜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交易。他走回桌案前，拿起笔，在地图上圈下了南境王城的方位。

“很好。”他淡淡地说，“王女回去准备吧，三日后，燕某会派人去王府提亲。”

提亲？多么讽刺的词语。这不是提亲，这是赤裸裸的掠夺。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出帅帐。外面的阳光刺眼，但我却感到全身冰冷。

我将嫁给仇人，以南境王女的身份，成为他的妻子。我的婚姻，将成为他掌控南境的工具。

然而，这又何尝不是我的机会？嫁给他，进入他的核心，我才有机会为父王报仇，为南境夺回尊严。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陷皮肉，传来一阵疼痛。这疼痛让我清醒，让我记住此刻的屈辱和仇恨。

燕惊澜，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会让你知道，娶了我，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三日后，燕惊澜的迎亲队伍如期而至。与其说是迎亲，不如说是示威。旌旗招展，甲胄森然，仿佛不是来迎娶王女，而是来攻城略地。

王府上下，一片缟素。父王刚刚下葬不久，整个王府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然而，为了南境的百姓，我们不得不强颜欢笑，迎接这位“乘龙快婿”。

我穿上大红的嫁衣，胸口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梳妆的嬷嬷们小心翼翼地为我梳妆，她们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忧虑。

我知道，她们担心我。担心我嫁给仇人，担心我未来的命运。

“公主，您真的决定了吗？”贴身侍女明珠红着眼眶问我。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嫁衣衬得我的脸色更加苍白。

“明珠，记住。”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南境王女，我的使命，是守护南境。”

明珠流下了眼泪，却没有再劝我。她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我肩上的重担。

我戴上沉重的凤冠，走出闺房。外面，燕惊澜的副将，一个名叫赵岩的粗犷汉子，正恭敬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