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需要再装作听不见了。无论这个系统的设计者是谁，他们已经知道我发现了真相。

这次没有人来推门而入。房间外一片寂静。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但墙壁上的壁纸在不断变化，像是某种故障的投影。

我直接前往地下室，现在已经不需要钥匙了，门自动打开了。

地下室和上次看到的全不同。没有照片，没有监视器，只有一台巨大的电脑终端立在中央。

走向终端，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一个登录界面。

"输入密码："

我输入了"听觉重生"。

屏幕上出现了大量数据和图像，最引人注目的是右上角的一个计时器："系统崩溃倒计时：15:00"。

十五分钟。我需要在十五分钟内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浏览着屏幕上的信息，大部分是医学术语和技术数据，我看不懂。但有一个选项吸引了我的注意："紧急唤醒协议"。

我点击了它。

"警告：提前终止模拟可能导致患者精神创伤和神经系统不可逆损伤。确认执行？"

我犹豫了。这意味着什么？我会有"不可逆损伤"？

但如果不这么做，我可能永远被困在这个崩溃的世界里。

我点击了"确认"。

屏幕变成了红色，一个新的计时器出现："唤醒倒计时：10:00"

我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那扇标着"315"的门。

离开地下室，整个房子已经处于严重的衰退状态。墙壁消失了一半，露出背后的数字网格。天花板上悬挂着断裂的电线，不断喷射出火花。

我奔向前门，但它早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的虚空。

我必须想另一种方法。

回到大厅，我看到楼梯已经部分消失，但仍然可以攀爬。也许二楼还有出路。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摇摇欲坠的楼梯，来到二楼走廊。大部分房间的门都消失了，露出里面空荡荡的、网格状的空间。

但走廊尽头有一扇门仍然好，上面闪烁着"315"的数字。

我向那扇门奔去，但地板突然开始分解，我的脚下出现了一道裂缝，迅速扩大。

我跳跃过去，但距离太远，我只抓住了门框的边缘。

我的身体悬在空中，下方是无尽的黑暗。门把手就在我的指尖几厘米处。

用尽最后的力气，我摆动身体，手指够到了门把手，拧开了它。

门开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从门缝中射出。

就在我即将坠落的瞬间，我用力一蹬，将自己推向那扇门，扑进了白光之中。

一片刺眼的白光后，我感觉自己仿佛穿越了一层又一层的薄膜。

感官一个接一个地回归。

首先是触觉——我能感觉到柔软的床单，手臂上冰凉的输液管。

然后是嗅觉——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某种药物的苦涩。

紧接着是味觉——口中干燥而苦涩。

然后是视觉——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眼的荧光灯让我立刻闭上了眼。